晏楚荣站在门口,朝着元哲浅鞠一躬:“殿下,裴大人伤还未愈...”
“本王知道,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晏楚荣瘪了瘪嘴,从外面将门轻掩。
元哲依旧站在原地,直到周围的脚步声散了,才缓缓走到床榻前。
“裴启桓,你救了本王一命。”
离得太近,顾七费力仰起头,却看不到元哲的表情。
随后,元哲蹲了下来,一双明眸映入眼帘。
顾七顿时词穷,不知道要回什么。
元哲抬起手,凑了过来,顾七下意识闭上眼,缩起脖子。
尔后他的手落在头上,拇指扫了扫额头。
元哲的手透着温热,缓了顾七紧张的心绪。
“见了本王,就没什么要说的?”
“说...什么?”
“也对,是本王魔怔了。”
元哲吸了吸鼻子,又凑过来嗅了嗅:“你敷的药膏里,可是有薄荷?”
这怕是长了个狗鼻子吧?
顾七皱了皱眉,努力闻了闻:“应该是吧,臣没注意。”
元哲笑道:“自本王第一次见你,你身上就散着药香。这种味道,可不是胭脂俗粉比得上的。”
“殿下说笑了。”
元哲不再说话,顾七稍稍抬头,见他闭着眼,像是在细细品味着什么。
难不成他喜欢闻药味儿?
真是个奇怪的癖好。
“那个,殿下,”顾七小心开口道:“不知殿下要跟臣说什么?”
“哦。”元哲回过神来,从怀中掏出一个厚厚的册子,放在顾七床头:“这个对你或许有帮助,本王这次带来了,待伤好了研究研究。”
顾七伸出手,才刚摸到,元哲的一只大手便摁在了册子上。
“切记,只能你一个人看。”
说完,元哲起身出了屋,空荡的屋子又恢复了安静。
顾七将册子拿了过来,顿时一惊!
这是自己当日看到的治水论!下册!
后背阵阵疼痛,顾七心烦意乱,这治水论,到底是谁的?
强忍不适,翻开了册子。
扉页上写了一行字:“赠哲王殿下,若不幸触犯逆鳞,吾等身死事小,百姓生存事大。万望将其交托给有志能人,解这荼州百姓之困。”
解荼州百姓之困...
顾七猛然惊醒!这绝不是裴启桓写出的治水论!
自来了荼州,不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都频繁提到过一个人,那就是顾远。
周护曾言,顾远乃是元哲的人,又说顾远死的蹊跷。
若这本治水论是顾远的,想来落笔写扉页寄语时,顾远便猜到了自己的结局。
那么,上册又是如何到了裴启桓的手上,又辗转归韩子征所有呢?
脑子一团乱,始终理不出头绪。
感觉自己深陷迷雾,辨不清方向,困在原地走不出去。
刺史府正厅中,冯睿和薛沛林正站在眼前,等元哲示下。
“不知殿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听到冯睿的话,元哲未答,面无表情地喝了口茶。
周围的温度似是降到冰点,冯睿后背渗出的汗,发出刺骨的凉。
“薛大人,到荼州多久了?”
薛沛林鞠躬道:“回殿下,半月有余。”
“可有治水法子了?”
“回殿下,臣等,还在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