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吓得脸色煞白:“你们放什么心?”
杨义并未听出这话的不妥,自顾自说道:“大人是为了救我弟弟才受的伤,跟薛大人进林子之后又是流鼻血,又是昏厥,想必有内伤,这要是不看,恐会留下病根。大人不必多言,那郎中已经在府上候着,看看又何妨?”
眼看着马车开始往刺史府去,心像是提到嗓子眼,紧张到呼吸困难。
马车停下,杨义在旁边道:“裴大人,我扶您下来吧。”
安抚了一下狂跳的心,强装淡定下了车。
“薛大人,想不到这次是您亲自前来!”一中年男子站在府前,握着薛沛林的手,满脸堆笑。
薛沛林寒暄道:“冯大人,好久不见了!”
“这二位是...”那男子向后看了看顾七和赵德勋。
赵德勋扶住顾七,二人上前行礼:“冯大人。”
薛沛林着介绍起来:“这位是泽州来的裴启桓,此次是陛下派他前来荼州治水。这位是郡州赵煜之子赵德勋。”
这男子上前抱拳行礼,笑意盈盈,眼角堆起些许皱纹:“原来是裴大人和赵公子。在下冯睿,荼州刺史。”
待相互认识后,冯睿直接指着顾七,向薛沛林道:“想必路上受伤的,便是这位裴大人吧。咱们也别在门前站着了,郎中已经在府中等候多时,赶紧进去吧。”
薛沛林连连道是,顾七却面露尴尬,犹犹豫豫进了刺史府。
为方便诊治,冯睿直接收拾出东厢房的一间屋子,带着一行人直奔了过去。
顾七坐在榻上,喋喋不休道:“冯大人,其实我一路休息调整,现下已经好多了,咱们还要商量荼州治水之事,就别耽误时间了。”
冯睿笑道:“裴大人为我荼州治水一事费尽心思,冯某代荼州百姓感激不尽。但现在您有伤在身,还是让郎中看看吧,身体要紧。”
顾七张了张口,还想挣扎一番,却听到外面小厮喊了一声:“大人,郎中来了。”
顾七心想:坏了!
情急之下,顾七有些眩晕。
她勉强撑住身子,沉了口气:“既如此,我便详细检查一番。大人们不如先去休息,留郎中在这就够了。”
冯睿看了看顾七,见她面上血色全无,不好耽搁。
忙起身点了点头:“也好,那咱们移步正厅等候,让裴大人在这安心医治。”
众人纷纷散去。
听到门吱呀一声,郎中来了。
不知这郎中吃哪一套,是威逼还是利诱呢?
顾七一手摸向钱袋,一手握着匕首,不知如何是好。
“你怎么净不让人省心。”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责备中透着一丝温柔。
抬头一看,原来是晏楚荣!
“你怎么来了!”顾七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晏楚荣蹙着眉:“说来话长,我先看看你的伤。”
说罢便坐到旁边开始号脉。
“可有哪里不舒服?”
顾七细想了想,捂着胸口道:“来的途中进了片林子,遇到一只野猪。厮打间没留神,让那野猪撞了两次。别的倒没什么,就是之后胸口有些闷,有时候喘不上气。”
晏楚荣叹了口气,从药箱中拿出一包针,取出最长的一根,抓住顾七的手便扎了进去!
“哎呦!疼疼疼!”
这细针直插进肉里,疼得顾七龇牙咧嘴直叫唤。
“逞能的时候也没见你喊疼。”晏楚荣不咸不淡地说着,针又往深处扎了一截。
刚想开口骂他,忽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往上涌,晏楚荣拿来旁边的痰盂,顾七“哇”地一声,吐出了不少黑血。
待顾七吐干净,晏楚荣才将痰盂拿到一边,起身将针拔了下来:“你这是淤血凝结,吐出来就好了。”
喉咙一阵甜腥,呼吸却顺畅了许多,顾七擦了擦嘴,笑道:“不愧是大夫,吐出来之后,胸口果然不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