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几个,怎么处置啊?”赵德勋指着他们问道。
顾七朝里走了几步,还以为这寨子有多讲究,细看不过是几个木头桩子搭起来的茅草屋。
双手环抱,走到这个为首的男子面前问道:“我们的干粮呢?”
那男子面露难色,说话吞吞吐吐:“被,被我们分着吃了。”
“吃了?”
顾七几乎要被气到吐血!那可是接下来几天的口粮!
“山匪作乱,还是早早收拾为妙,省得他们再做些伤天害理之事!”
听到顾七这话,那为首的糙汉忙磕头:“两位大爷饶命啊!我们除了抢劫一些干粮和衣物,别的可什么都没做过啊!”
“这话说出来,你们自己信么?”顾七朝着他踹了一脚。
那男子倒地之后立即跪好,抬起胳膊擦了擦脸上血:“我们几个,本是祁水郡几个村的村民,连年大旱,村口的井都要枯了!这实在,实在没辙,只好出来闯闯,哪里知道这荼州如此之大,出了荼州,竟不知何处可去。只好在这里窝着,打劫过往车辆,抢一些粮食衣物,也好养家糊口。”
话音刚落,便听到了呜呜的哭泣声。
余下的人也跟着抽泣,这悲戚之景,一时间竟让顾七手足无措。
“裴兄弟,这...”赵德勋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顾七深吸一口气,拉起赵德勋的胳膊:“赵兄弟,借一步说话。”
“怎么了?”
“你与他们交手时,可有会武功的?”
赵德勋回忆一番,摇头道:“好像没有会武功的。”
“你确定?”
赵德勋沉默一会,随后肯定地点了点头:“本来以为会有一场恶战,没想到他们拿着刀只会乱砍,没有一点武功路数,这才轻松把他们拿下的。”
“那看来,他们说的可能是真的,也许他们只是逃难出来的百姓。”
赵德勋转头看了看那群人,“嗯”了一声:“那眼下怎么办?拿着咱们自己的东西离开?”
“自然不行,若是咱们走了,他们还会继续做这种劫人钱粮的事。”顾七思考一番,附到赵德勋耳边说:“不如这样...”
赵德勋听完,朝着顾七竖起大拇指。
随后他大步走了回去,一把将为首的男子拎了起来,那男子吓得浑身瘫软,魂都要吓飞了,口中不停喊着:“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现下有两条路,要么跟小爷去荼州,要么留在这继续做匪,你们自己选。”赵德勋说完,松开手,那男子“噗通”一声瘫在地上。
顾七缓缓上前道:“我们奉陛下之命,前去荼州治水。你们若想重建家乡,不如团结起来,助我们一臂之力。你们若不想,我们也不强求,拿了我们自己的东西便走。”
语毕,顾七走到棚子里去牵马。
跪在地上的人交头接耳细细商量着,赵德勋则在暗中握紧了佩剑。
顾七冲赵德勋使了个眼色,牵着马匹缓缓向寨子口走去。
马身已走到身侧,为首的男子喊道:“大人且慢!我们本就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若日子能过得下去,谁愿意抛妻弃子来这山沟沟过活!我们愿意追随大人,回去重建家乡!”
“大人,我们愿意回去!”
“我们愿追随大人!”
一时间呼声四起,顾七仰起头,长舒一口气。
赵德勋咧开嘴笑了起来,径直上前解开绳子:“既如此,带上你们的东西,一起走吧。”
十几个莽汉兴高采烈地进了茅草屋收拾东西,不一会儿背着破破烂烂的行囊,站在了寨子口。
去往荼州的队伍壮大了一些。
顾七坐在车中,打量着为首的糙汉子。
黢黑的脸,浓密的胡茬,眼睛不算小,眉毛又粗又黑。
先前以为是悍匪,想不到此时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儿,窝在车的一角,缩着脖子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