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见不惯这种场面,不是什么大事。”
他没有回应,只是眉头深锁,若有所思。
“你怎么了?”顾七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哦,没事。”晏楚荣回过神来,开口道:“这两天我会比较忙,你在这宫中,要处处小心。”
“今日见你跟御医们在一起,我还以为你进宫了。”
“进宫陪你不好么?”晏楚荣一改阴霾,眉眼含笑。
顾七想了想道:“也不是不好,但在宫中太束手束脚,倒不如在外面,行动更便宜。”
“我也是这样想,前段时间在东街租了个院子,连带着前面的铺子一起租了下来。”
顾七赞许地竖起大拇指:“东街挨着城门,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
“且看看明日他情况如何,若无性命之忧,我就回去了。”
“好。”
翌日
刚用过早饭,一个年级稍长的太监便到了小院:“裴大人,晏大夫,陛下召二位去御书房。”
“有劳。”
顾七和晏楚荣跟在太监身后,朝着御书房方向走去。
“二位进去吧。”
推开门,见元承熙坐于桌前看书,二人忙上前两步跪地行礼。
“起来吧。”元承熙放下书道:“晏大夫,皇叔的病情如何?”
“回陛下,性命无碍,但因哲王殿下伤势过重,尚需一段时间细细调养。”
“晏大夫医术高超,可考虑来太医院?”
“陛下荣恩,乃草民之幸。然草民志不在此,更愿隐匿于乡野,为黎民百姓献一份力。”
元承熙笑了笑说:“既如此,朕便不强留晏大夫了。卫礼!”
那太监推门而入:“陛下!”
“晏大夫救人有功,赏黄金万两,另将柳府旁边抄没的府邸赐予晏大夫,安置妥当后回来。”
“奴才领命。”
“谢陛下!草民告退。”
原来这贴身大太监,名唤“卫礼”。
顾七站在原地,看着卫礼将晏楚荣领了出去,又将御书房的门关了起来。
“裴卿昨日吓得不轻,想必是没见过此等场面。”
顾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陛下见笑了。”
“无妨。”元承熙摆了摆手,说:“如今皇叔重伤未愈,还需要在宫中多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便由你来照顾。”
“陛下,这...怕是不妥吧?”
“有何不妥?”元承熙挑了挑眉,从上到下扫了顾七一眼:“难不成你还怕朕这位皇叔,占你便宜?”
顾七的脸红了起来:“不是,我...臣遵旨。”
元承熙笑意散去,恢复了严肃模样:“这是你亲近皇叔最好的机会,裴卿,莫要辜负了朕这番期望。”
顾七点了点头,陷入沉思。
“若有疑虑,但说无妨。”
顾七鼓了鼓勇气,开口问道:“若陛下想除掉哲王殿下,又何必大费周章地救他?”
元承熙坐回桌前,哂笑一声。
“在你眼里,朕是这般不择手段之人?”
“陛下恕罪!”
“皇叔受伤,你未曾面露担忧,如今又问朕这番话。朕倒也放心了。”元承熙端起茶来,抿了一口:“朕虽疑皇叔不忠,却始终没有依据。若他真是一片丹心,朕会为今日没能全力救治而后悔。”
“陛下宅心仁厚,是臣小人之心,还望陛下恕罪!”
“起来吧。”
元承熙并未怪罪,反而对眼前这个人有了些许欣赏。
还以为裴启桓是个钻研治水的书呆子,眼下看来,他大有用处。
而此时,裴启桓的忠心,依然需要考量。
元承熙并未深言:“这朝堂之上,臣子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朕只能寄托于你,旁观者清,只有局外人才能看清一些东西。”
“臣,定不辜负陛下嘱托!”
且说那日晏楚荣匆匆出宫后,谢过宫人,自己并未直接回府,而是朝着东市的租铺走去。打开门又从里面将门锁上,自己往院内去了。
“你不该救他。”床上的人身上缠好纱布,缓缓穿上衣服说道。
晏楚荣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道:“你太莽撞了。”
“可惜他没死。”床上的人起身,走到外间,那人正是韩子征。
“出城便遇刺,他若死了,元承熙必定搜查整个郡州城,你在郡州还能活得下去?”晏楚荣将药箱放好,又端过一碗汤药说道:“若不是她帮你吊着命,只怕你等不到我回来。”
一女子立于房中,始终没有说话。
韩子征接过碗,将汤药一饮而尽。又看了一眼那女子笑道:“巫卓擅用毒,却没想到她也懂医。”
“主人过奖,略懂皮毛。”那女子双手交叉于胸,微鞠了一躬。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晏楚荣拿回药碗放到桌子上。
韩子征道:“自然是回去了。”
晏楚荣没有看他,只坐在桌前,思索一番后,回了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