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归不能盗取官家的银子,然后又交给官家……”
韩时宴没有停顿,直接纠正道,“你盗取的是大雍的银子,不是官家的银子。大雍的银子放在国库里,官家的银子放在私库中,不可混为一谈。”
姜太师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
“韩御史还是莫要钻牛角尖了。比起这个,老夫劝你还是盯着皇城使张春庭为好。越王勾践卧薪藏胆以灭吴,韩信忍受胯下之辱终出人头地……”
“张春庭从前遭受过那么多羞辱,又岂会对官家有什么孺慕之情呢?”
“太子是他的亲兄长,他都可以毫不留情斩杀……他能杀兄,又岂知不会弑父杀弟!”
“太子过后,官家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已经老了,而二皇子尚且年幼……张春庭如今却是当打之年……”
姜太师说着,站起身来,他走到牢门边,靠近了韩时宴。
“老夫是做了许多错事,但是老夫也确实是心系大雍,不敢有半分松懈……早前他要为顾右年洗冤,还有所顾忌,如今案子已经了结,根本就没有可以钳制住他的了。”
韩时宴若有所思的听着,却是摇了摇头。
“这些话,想必太师早就同官家说过了。张春庭尚未有谋逆之举,太师便已经直接判了他死刑。像太师这样想法的人,在这个汴京城里,在这个庙堂之上,又有多少人呢?”
想要他铲除异己的时候,让他做最肮脏最锋利的剑。
等到用不着他了,又开始嫌弃这把剑太过骇人。天底下哪里有这般没有道理的道理。
“太师同我说这些,无非是想要通过我,让顾甚微来当钳制张春庭的锁。”
“就像是你利用李铭方来钳制顾甚微一样。”
“太师怎么不同韩某说,张春庭斩杀兄长,本来就是你们因为忌惮提前给他套上的锁?若非如此,你们今日又岂可这般义正言辞的找到攻讦他的点呢?”
他不喜欢党争,不喜欢弄权,不代表他不会不懂,他只是志不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