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鸦雀无声。
不光是王一和,站在这里有不少的人都认出了李东阳的那张脸。
士林说大,大雍上下读书人不胜枚举,说小,能够中进士继而站在这早朝之上的人,确实是少之又少。
李东阳师从大儒沈傲堂,当年名声大噪却又早早陨落,那认识的不认识的,真悲痛和蹭名气的人多多少少都为他写过悼亡词,感叹一声“天妒英才”!
李东阳若是正经参加春闱,未必就能高中状元!
可他死了,被众人美化神化已经该盖棺定论的人又突然出现了,震惊之余多少还有些尴尬。
正在这时有人开了口,他生得干瘦干瘦的,面黄得很官袍穿在他身上像是要晃荡一般。
此人名叫李新德,正是那登闻鼓院的负责官员。
大雍朝设有登闻鼓,百姓若是有冤情可在此击鼓鸣冤上达天听。为了避免一点儿屁事儿都叨扰到皇上,或者是有人借机行刺,朝廷又设了登闻鼓院。
这登闻鼓院又设了鼓院同检院,待核实之后,能处理的处理,不能处理的案子方才传到御前。
“官家,御史台此举于规章法理不合,鼓院未受检院未查,韩御史便直接带人上了御前?若是这般太宗皇帝何必设登闻鼓院?再则李东阳死而复生,且不论是谋杀还是另有隐情……”
“当年那同福客栈大火,发生在开封府范围之内。李东阳案为何要越过开封府?莫不是韩御史觉得李某同王明府是尸位素餐之徒?”
王一和心中暗骂李新德这狗贼拉他站队,却是没有开口。
李新德知晓的,韩时宴能不知晓?
就算韩时宴年轻气盛做事不顾后果,可王御史那么精明之人,岂会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们分明就是有备而来,要将这大殿的屋顶掀翻啊!
他琢磨着,就听到韩时宴冷冷地说道,“鼓院的大鼓三年不响一回,李闻鼓你可是三年未得一个大子?”
“李东阳今日击鼓,告的不是谋杀!而是顾均安科举舞弊!李闻鼓接到这案子,不知几日可达天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