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一个在军营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对于官场,对于最底层的百姓们一无所知……
要知道军中大多数的人,都是像褚良辰那样平凡的人。
他说着,语气中带了几分嘲讽,“还是说,小吴将军你觉得这汴京城里的受害者,不值得你动动你那豆腐脑一般的脑子,配不上你正眼看他们一眼?”
“你现在已经离开了战场,不是小吴将军,而是开封府吴推官了!”
“那些死去的人,都看着你,等着你替他们查明真相,伸张正义!这件事,同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一样的重要,你明白吗?”
吴江沉默了许久,他僵硬地背对着韩时宴,一步也没有挪动。
他手用力的拽着,将那一把串着糖栗子的竹签儿都掰断了去,糖裹栗子掉在了地上,滚了一地的灰。
韩时宴静静地等待着,亦是没有再开口。
院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墙外的顾甚微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声。
吴江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转过身来,他老老实实地将那把断掉的竹签又放回了放板栗的筐子里。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嘴唇颤动着,他抬起头来看着韩时宴的眼睛,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顾甚微虽然是皇城司的人,但是她查案的确是很厉害;池仵作本来要返乡去颐养天年,是你舅父请求他为了你留下来的。你跟着他们好好学。”
“等你觉得你能够告诉我和敬彦,红英是怎么死的时候,你再说不迟。”
韩时宴说着,语气软和了几分。
“你有没有想过,是我害死了红英呢?”
“毕竟所有的人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了。我有时候觉得,我回来了,有时候又觉得,我同他们一起,永远留在血红一片的雁门关了……”
吴江的话音刚落,啪的一个大嘴巴子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