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粗布短打,瞧着莫约五六十岁的年纪,胡须都已经是花白的了,整个人精瘦黝黑。
“两位大人若是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老七。我听那人说,大人想要找个水鬼。我们这里倒是有一拨儿从南面来的浪潮儿,不说浪里白条,在那河里捞尸寻宝,那是一等一的好手。”
“这地方无人管束,做什么的都有。说不得谁是好人,也说不得谁是坏人,都是为了几个大子儿卖命的人下人。就永安河那地方,给老头子一根芦苇杆,我也能趴得住。”
“这南地也不晓得是不是闹了饥荒,前些日子运河里往下运粮,那些闲汉们去码头扛粮包,赚了几个大子儿。这兜里哗啦啦响着,没个婆娘管着,他们可不就玩开了。”
老艄公说着,停住了脚步。
他伸手指了指前头槐树底下的那口水井,“从那里头下去,便能寻找大人要找的人了。老头子就是个中人,日后还要在这片地界行走,可不敢将事情做绝了。”
他说着,不客气地冲着顾甚微摊开了手心。
顾甚微正准备去摸钱袋子,那厢吴江已经眼疾手快的掏出了一个十量的银锭子,搁在了老艄公手心里。
老艄公眼睛瞬间比上元节的烟花还亮,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银子揣进了兜里,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吴江,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顾甚微发誓他此刻心中一定在想,哪里来的傻缺衙内儿。
老天爷给我来一个,不,一双!不,请来一打!
吴江丝毫不觉有甚问题,他嘿嘿一笑,伸手朝着老艄公拍去,可那艄公哪里还有先前白胡子慢悠悠的高人风范,他像是脚底抹了油一般,一个滑溜瞬间消失在了那盘综错杂的巷子中。
吴江的手僵硬在了半空中,“呃,我就是想问问那下头是什么?好有个准备,这人怎么就跑了?”
顾甚微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自己兜里的几个大子儿,“怕你突然不傻了,换我我也跑。”
她说着,没好气地朝着那口井走了过去,探头一看却见那井并非是井,而是一个带着梯子的入口。
“你警醒一些,地下不知是什么情况,若是十分狭窄,那咱们武功很难施展开,老艄公没有明说,但这种地方多得是手里沾着血的亡命之徒。”
吴江一惊,“你怎么知晓?既然手里沾着血,官府为什么……”
顾甚微打断了吴江的问话,纵身一跃从井口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