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棋心中忽地感慨万千。
直到今日,她才真正认识左斯芸。
“嫂嫂曾是左府万金之躯,人中龙凤。如今李家没落至此,若嫂嫂抛下李家、回到左府,也是情理之中,无人会责怪。但嫂嫂不仅愿与兄长同甘共苦,还能舍爱报恩……本宫说不敬佩是假的。”
听李安棋提起左府,左斯芸变了脸色,心似沉到谷底。
“父亲无情,我不能无义。”
左斯芸脸上毫无血色。
“即便那日父亲派人来救我,我也不会弃靖国府于不顾。我是安修的妻,安修是我的夫,他的家就是我的家,他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虽然父亲根本没打算救我……”
左斯芸垂下眼,似是想起什么痛苦的回忆,皱起了眉。
“我不过和靖国府一样,是他眼中的弃子。”
“……”
李安棋不知如何安慰左斯芸。
她轻轻将手搭在左斯芸的手背上,就这么静静陪着左斯芸坐着。
离开宁安庄前,李安棋专门去看望了秋月。
即便有父母陪伴在身边,秋月还是那副丢了魂的样子。
唯有提起李安修时,她眼中才会闪过一丝亮光。
于是李安棋放弃将秋月带回骁王府的念头,只是叫秋月好好照顾自己,并未再多言其他。
流云征得李安棋同意,离行前,也去同自己的舅母告别。
李安棋这才知道。
原来流云的舅母原先也在靖国府,和秋月的亲娘一样,是更房的奴婢。
小顺子和车夫驾着马车,将李安棋和几个丫鬟,从宁安庄载回骁王府。
一路上,流云都在打量着石茗。
见石茗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流云不禁流露出几分嫌弃和防备。
“娘娘。”
流云凑到李安棋耳边。
“娘娘为何要收留一个如此怪异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