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你过来,让祖母看看。”老太太向李安棋招手,声音浑浊且无力。
李安棋蹲趴在床前,缩成一团。
老太太双手捧着李安棋的脸,细细摩挲一番。
“怎么眼下乌青乌青的,这几日没睡好?”老太太问。
李安棋笑着摇摇头。
“没有,只是读书读得有些晚。”
这几日,她一直在操心绒花的事,熬了些夜。
老太太表情有些心疼。
“再刻苦,也不能熬坏了身子呀。”
“是,棋儿今日一定早点睡。”
李安棋将老太太的薄毯往上拉了拉。
“您最近感觉怎么样?”
老太太长长叹了一口气,道。
“老了,不中用了。近来总觉得头晕体虚,只能躺着休息,偏偏还有咳疾,时不时发作一番,又要了半条命,连觉都睡不好了。”
李安棋眉间生出一缕忧虑,握住老太太的手。
“您一定要按时喝药。郭太医说了,您的咳疾不是不治之症。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老太太笑得慈祥温柔,她摇摇头,道。
“咱们靖国府呀,和祖母一样,已经寿数将尽了。全靠你,才能吊着一口气。真是辛苦你啦。”
老太太拍拍李安棋的手背,浑浊的双眼浸着泪。
李安棋一怔。
“您知道了?”
“祖母知道,你们瞒着,是怕我的病。但祖母在靖国府生活了一辈子,府里发生了什么事,祖母能不知道吗?”
老太太语气丝毫没有责怪,反而有些庆幸。
“还好咱们靖国府出了一个你,不然,这百年的基业,恐怕要就此落寞下去了。”
李安棋握紧老太太的手。
“就算只是为了祖母您,安棋也定不会让大厦倾倒!”
老太太笑容慈祥:“咳咳……好,好,有你这句话,祖母便放心了。”
这时,芷兰进入内阁,给老太太和李安棋行礼,却不说话。
芷兰虽未表现异样,但老太太实在太了解她,于是问:“怎么了?”
“回老太太,没什么大事,更房的方婆子昨夜死了。”芷兰道。
李安棋猝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