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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光灯下,球场之上。
他这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
与朋友们之间隔着半个球场的距离,看着他们欢喜的模样,不知为何有些难以接近?
骤然来袭的不安,宛如维瓦尔第《冬》的第一乐章,使球馆内充斥了异样,先前的笑意也一下子消失殆尽。
有一个陌生的人影突然出现,举起的手里握着一支漆黑的手枪,直对准面前的一位朋友;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便草草地扣下了扳机;在两声沉闷的异响之后,朋友的身体不自然地朝后倒去,跌落进队友的怀中。
他彷徨地走上前去,只见朋友倒在那里,努力又徒劳地喘息;鲜血从胸前两个小洞中涌出,将那股红色越染越深……
这一刻,他全部的神经都在坍塌。是那命若游丝时依旧无惧的眼神,才牵起他最后的一丝理智。
他唯一的朋友望着他,双唇簌簌、几近艰难才微微地吐出了几个颤抖的字:
我、的、心……
这最后的话没能说完。后面的字被一股股刺目的黑色浸没。
在无形的嘶喊声中,宗政正宗仿佛看见自己的手中,也握着那一把漆黑色的手枪……
就这样,他挣扎着,从极度的惊恐中坐起了身。
周围的一切都安静极了,只能听见胸中的心跳,急促地像是在演奏急板。
他这才意识到,刚刚那些真实的画面,只是个该死又离谱的梦……虽说是梦……但以往也总是有一些梦,会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为现实……
宗政正宗深吸了几口凉气,强迫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卧房的四周都黯淡无光,只剩下床头的时钟微微透亮,映照出此刻的时间:
十二月三十一日,上午四点十分。
和奈斯不离的比赛,只剩下不到十四个小时。
前些天,路林风凉火队以一球的优势赢了西部的罗兰度冰龙队。不知跑去何处过完了圣诞节的钱德勒,立刻就回到西德尼球馆,继续担负起他主教练的重责。
曾经在疯子教练领导下的队员们,每一天都充实的像那生产队的驴一样;在换成钱教练之后,大家都略显悠闲了起来。
如今反倒是那世界各地的球迷们没能闲着。人们从一周前起就开始陆续上岛,导致格兰德岛上的酒店客房供不应求,部分居民还趁机做起了民宿生意。
再次改建过后的西德尼球馆,有包括站票在内共两万四千个席位,几乎是一秒告罄。今晚,肯定会有大批没能抢着票的球迷朋友聚集在场外的大荧幕前观战,四舍五入也算是看到现场了。
托刚刚那个噩梦的福,宗政正宗不等到天亮便带着小黑七号检查起球场内的安保设备。在确定了一切正常之后,才开始他的‘本职工作’——接待那些远道而来的贵宾。
这项工作一直持续到午后。最后的那一位贵宾,是来自全球联盟的高层干部,身为主教练的麦德·强森也不得不出面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