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有人冒失冲撞,穆九和晋安带着人,在大门口设一道关卡,在主院门口又设一道关卡,再是产房门。
三道关卡,别说蚊子了,连傅问舟也只能进去第二道。
倒不是因着世俗那些规矩,什么晦气不晦气的,在这里没人在乎,主要是产房里人多转不开,香草嫌他进去碍手碍脚。
盼了数月,终于迎来这一刻,温时宁反倒是镇定了。
终于要和孩儿见面了,这种心情没有言语可以形容。
这几个月里,她无数次猜想,她和二爷的第一个孩子,会是儿子还是女儿。
私心里,她希望头一个孩子能是儿子。
像二爷一样,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
他必将如一株挺拔的白杨,哪怕伫立于荒漠边缘,环境恶劣,他也定能深深扎根,向着阳光,不断向上,枝繁叶茂。
待日后,她再生一个二爷心里想的娇娇女儿时,他一定会是个好哥哥,帮着父母一道,疼爱保护着妹妹。
希望和憧憬,滋生出了无限的柔情和力量。
温时宁努力调整着呼吸,摒弃心中杂念。
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皆是她和二爷的骨血,只要平安诞下就好。
可是,真的好疼啊!
关键这疼,不是一时,不是一下,是绵绵不断,是一浪胜过一浪。
起初还能忍受,渐渐地,阵痛变得频繁而剧烈。
从白天到黑夜,无穷无尽。
算起来,已经快五个时辰,傅问舟快要等疯了。
他焦躁不安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时不时问一句晋安。
“要这么久吗?”
“还要多久?”
晋安也说不好,只得安慰:“二爷稍安毋躁,女人生产,时长不定,左右有廖老在,不会有事的。”
话虽如此,他心里也没底。
香草当时也凶险的很,但前后加起来不过三个时辰。
二夫人身体向来很好,应该更快才是。
温时宁自认自己是个坚韧不屈的,她知道生产会很痛,也做足了心理准备。
曾暗自心想,只要孩子能平安出生,哪怕是一刀刀凌迟的痛她也能忍。
可不一样的。
随着时间的拉长,她逐渐感到无力,整个人犹如从水中捞出,亦吃不下东西,仿佛掉进无底的深渊,心里开始滋生出恐惧。
她不怕死,也不怕疼,她怕一场空。
怕二爷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