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自是惊震,气愤,不许。
“你要娶傅家三姑娘,让父皇赐婚便是,你去入赘?周礼孝,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三姑娘若是顾及门弟,封她为郡主也未尝不可,傅问舟立下大功,本就该重赏。”
周礼孝站的笔直,清冽的目光望向周济民。
“并非人人都向往皇家,皇家有什么好的?”
“除了尔虞我诈,权力争斗,无尽的猜疑和防备外,可还有半分真情?”
“家不像家,父子不像父子,夫妻不像夫妻……”
“我其实很庆幸,没有被这金碧辉煌的宫殿囚禁住自由,我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知道这世间,还有许多的活法。”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比生在皇家好,都被囚禁在这里好!”
他话音刚落,周济民突然抓起面前的茶杯砸来。
“逆子!”
离得近,即便他多病无力,那茶杯也砸在了站在低位的周礼孝头上。
周礼孝本可轻易躲开,但他没躲。
茶杯从他额头上方碎落,有一滴血流了下来,染红了他冰冷无比的眼。
“逆子?何为子?”
“有父才能为子,我有父吗?”
周礼孝目光如刃,似要穿透眼前人虚伪的面具,穿透他的心,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
“我不过是你无意间犯下的一个错误,是你料想不到的存在。”
“我生来就被你判了死刑,那时,你可有当我是子?”
“即便是子,也是棋子吧?我猜,你现在大概特别希望我有一颗强大的野心吧?”
“就那么想看我们手足相残?怎么?不亡国不甘心?不断子绝孙不甘心?”
“你以礼孝仁义给我们起名,可你自己做到了吗?”
“你扪心自问,你配当父亲吗?”
字字诛心。
周济民双目充血,浑身发抖,气到说不出话来。
周礼孝轻蔑地收回视线,笔直跪地:“臣恳请贬为庶民,不为周姓,不为周用,请太子成全!”
太子目光惊痛,双拳紧握。
“礼孝,你也不信我吗?”
他们一起走到这一步,他怎会恩将仇报。
他尝过父子相残的痛,怎会去做连自己也瞧不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