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说,我已经对二爷动了情,所有努力都是不想给自己留遗憾,二爷是不是更加的厌烦和不可思议?”
傅问舟神色狠狠一怔。
温时宁强忍哽咽:“我这样的人,贪心又自私,确实不配喜欢二爷。你要休便休吧,但我是不会离开侯府的,我收了老夫人的礼,答应她要种出药材来,我虽然出身不堪,但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她声音越来越低,眼神却更加坚定。
傅问舟听不得她这样贬低自己,急道:“我几时嫌弃过你的出身?不配的人是我……时宁,我的情况你可能还不太清楚,我给不了你想要的那种生活,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
“我明明拥有现在,为什么要去想以后?”温时宁打断他。
傅问舟:“……”
温时宁继续:“我想要的只是能好好陪着二爷,二爷活一天我就珍惜一天……二爷不是给不起,是已经给了,又想要收回。”
傅问舟:“……”
温时宁:“我不想听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我们现在是夫妻,我愿意陪着你,照顾你,我想珍惜每一天……即便将来真有那一天,我回忆起来也不会有遗憾。”
傅问舟有些无力:“时宁……”
“二爷。”
温时宁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是你想太多了,现在最难的人是你,你最该想的是如何让自己舒服一些,而不是考虑这个担心那个,你再考虑再担心又如何?世事变迁,命运无常,你能保证一切都会按你所期望的去发展吗?”
傅问舟眸光轻颤。
他其实并没有那么伟大,只是经历种种,过于看透人性而已。
‘久病床前无孝子’,更别说他如今成了侯府拖累。
为何不让最亲之人进这卧房?
因为他害怕在他们脸上,看出一丝的厌恶和害怕。
时间能冲淡一切,包括悲伤和同情。
不让任何人再进卧房,是他自尊心作祟,但背地里,又有多少人长松一口气?
人性是经不起推敲的,他只是主动拉开了距离,不让彼此太为难而已。
偏偏一个温时宁,满腔的孤勇。
道理太深她听不懂,太浅又没用。
傅问舟是真不会了。
失神间,温时宁不知何时抓住了他的手,紧紧握住,表情认真又专注。
“凤姨娘曾教给我一句话,流水不争,只争滔滔不绝。”
“二爷是睿智之人,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就像流水一样顺应当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