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案发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半小时,当我、年轻警察和老冈同志再次出现在9006房间门口时,案发现场的迷潮在我眼里已经退去了一大半,至少我大概知道是谁在裸泳了。
准确点说,是谁的裤衩被潮水卷走了!
“你让我们等了好长时间,侦探先生,希望你给我们带来了不错的消息。”
川西大叔上前一步,保持着与世隔绝的漫不经心,真让人想知道这世上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如坐针毡。
我带着“不过如此”的表情看了一眼忧愁姑娘,这是我作为主人公故意设计的桥段,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女主角产生一种错觉:我这样做可全是因为你。
忧愁姑娘那么聪明,当然不吃我这一套,她转过头,微笑着看着另一位年轻警察。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另一位年轻警察以同样的眼神也在看着她。
那句话怎么说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奶奶个腿的,拿我当武大郎啊!
“你……要不要炊饼!”
嗯?花嘴了!
“不对,我是说信不信,你要是再看他一眼,今晚我就跳海,回头你给小英子老板一个令她信服的解释!”
忧愁姑娘像封建时期读了两本《新青年》的大家闺秀,思想启蒙跃跃欲试之际,被我一盆子凉水浇灭。
当然,以忧愁姑娘对我的了解,不排除另一种可能,她是故意气我。
我舔舔嘴唇,双手一摊,“你们猜我在冈萨雷斯先生房间见到了什么?”
我发光发亮的眼神停止在成功人士阿基诺身上。
“你就别绕弯了,天都要亮了。”
我看了看时间,刚过凌晨。
“船长大人,您也太夸张了,哪有半夜升起来的太阳。”
西柚老家伙故作镇定,闭眼三秒钟,不让别人看见他愤怒的眼神,但他鼻子都歪了,应该气的不轻。
“船长大人,我发现了……一块湿手帕!”
“作案工具?果然是他!我就说你们是在浪费时间!”
西柚老家伙看上去义正言辞,仿佛他早就看穿一切,只等时间给他证明,他突然亢奋的状态像羊癫疯的羊,像放进水里的鱼,像刚脱下裤子就找到马桶的某个幸运儿。
再看蓬头垢面男与成功人士阿基诺的样子,像用了一卷的卫生纸刚上完厕所,那叫一个释然。
“这么说大局已定?”
川西大叔摆弄着他的指甲刀,我出去这一会儿的功夫,发现他十个手指头都已经被剪了一遍。
真有闲情逸致啊!我他大爷的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在这儿替人卖命!再说,你有这精湛的功夫干个修脚的兼职多好。
我拍了一把正在发抖的老冈,“湿手帕的确是作案工具,死者也的确是死于窒息,但冈萨雷斯先生房间的那块湿手帕并不是捂住死者口鼻的那块。”
“你什么意思?”
西柚老家伙眉头紧皱的表情滞留在他的大圆脸上。
“我的意思是说,湿手帕不止这一块,冈萨雷斯先生房间的湿手帕只是一块伪证,凶手可能觉得湿手帕一旦出现就能定罪,不好意思,我多问了两句服务员,问出了点别的东西。”
我又看了一眼阿基诺,他脸上的肌肉在不断拉扯,不知道他内心有没有马在吼风在叫,有没有在咆哮。
妈的,有没有可能在骂娘?
“侦探先生的意思是说凶手另有其人?”
川西大叔之所以这么问是故意这么问,以他大半生的从警经历,估计从见到老冈同志那一刻,他就能断定,老冈不可能是杀人凶手。
“那么真正的凶手在我们这些人当中吗?”
川西大叔将眼神停在蓬头垢面身上,后者满脸通红,慌的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