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头白发,皮肤白皙,身着白衣,满身的白,几乎与满山的雪融为了一体。
老实说,看得人眼睛有点疼。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男子面无表情道:“无绫,给为师一点面子。”
谢无绫也面无表情道:“哦,那当我没说,您光明磊落,从不出老千,是小师叔自己手气太差了。”
原来这男子就是昶清宗的掌门,楚如镜。
云真下意识在心里想:说好的连掌门都要穿红衣呢?为什么他没穿。
沈苓笑着跑到楚如镜身旁,询问道:“掌门师伯,我们师尊呢?”
“行容在书房里作画,他还欠一千多张的赌债。”
楚如镜本想伸手给他们指书房的方向,但忽然之间,他仿佛想起了某件事情,于是默默将自己伸出了一半的袖子塞回身后,又恢复成了负手而立的姿态。
他面容沉静,眸光平淡,再配上那负手而立的姿态、和他昶清宗掌门的身份,确实有那么几分世外高人的模样。
如果云真没看到他袖子上那些补丁的话,估摸着还真的会被骗过去。
真没想到,昶清宗的掌门居然会穿这么一身缝满补丁的衣裳。
她不知道的是——楚如镜身上这套衣裳,已经是他的衣裳里补丁最少的那一件了,因为知道他们要来,所以他才特意换上的,否则他还舍不得穿呢。
“无绫,带他们去找你小师叔吧。”
楚如镜淡然道。
“哦,小师妹,还有四位师弟,随我来吧。”
书房就是最中间那座茅草屋,那里同样是楚如镜的住处,为了省钱,他特地将书房和自己的卧房拼在了一起。
目送云真一行人走进中间的茅草屋后,楚如镜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眸。
快到午时了,行容的弟子们来无晦峰做客,于情于理,他是不是都应该给他们准备午饭?
可是无晦峰上没米,没菜,连小厨房里的锅都被他拿出去卖了。
况且,他所剩不多的钱都拿去给无绫和吟灀买红衣了,连他自己都没钱买衣裳,只能穿着这一身白衣,坏了昶清宗的规矩。
如今他是真的一穷二白,没钱买米,没钱买菜,也没钱买锅。
这可怎么办?
楚如镜有点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