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扶正因自己动作起伏而微微晃动的珠钗,看向台下的张遮继续说道:“刚刚哀家说的女诫里有一篇《礼》,言明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离也。行违神只,天则罚之;礼义有愆,夫则薄之。”
“张大人对此怎么看?”
张遮直言不讳:“得意一人,是谓永毕;失意一人,是谓永讫。此话该是男女通用才对,谓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女诫》中却言“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实为谬论。”
“不过娘娘,在下认为《女诫》一书只是班昭撰写的家训罢了,不必当真。”
“所以张大人也认为女子不必读《女诫》?”
“自是不必,若非要女子研读,那男子也该出本《男德》才行。”
“哈哈哈......还是张大人最懂哀家的心啊!”姜雪宁对张遮又赞赏了几分,至少放眼四海,能与张遮有同一言论,唯二人罢了。
“娘娘谬赞。”张遮作揖。
闲谈间,御膳房的膳食就已经上的差不多了,张遮经常和姜雪宁一起用膳,此刻也不再那么拘束。
姜雪宁也开始动筷,她其实很容易饿,只不过又怕身材走样,一直控制着饮食,甚至怕自己控制不住吃太多,她一般习惯继续闲聊然后趁间隙进食。
她塞了块脆藕,缓慢咀嚼,然后下咽,看到张遮也吃的认真,继续说道:“张大人,缘着《女诫》里的一句“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哀家认为夫妇待遇应相当。即夫妇若不和可休书和离,夫可再娶,妇可改嫁;若夫有二妇,那妇亦可有二夫。”
张遮听她这样说,才喝到嘴里的茶水全喷了个大概。
他慌忙起身:“娘娘,臣失礼了。”
“张大人怎么这般激动?哀家说的不对?”姜雪宁说完又往嘴里送了一口芙蓉汤,然后静静地等他回话。
“娘娘说的倒是有理可依,只是有些观念追溯起来恐有千年历史了,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推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