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在城楼上站了一日,看风起云涌,观云起云舒,从早到晚未进滴水。
燕临和姜雪宁在山头看落日余晖的时候,他也在城楼上吹着晚风,盯着那抹残阳。
只不过他的心情并不佳,燕临带着姜雪宁已出宫游玩一日了,他说会在宫门落钥前带她回来,可万一他食言了呢?
终于落日低垂,这天该暗下来了,可那余晖却偏偏倔强地染红了天边。
明明那光芒柔和而温暖,却无法驱散谢危内心的阴霾。
等宫门落钥?他等不了了,一分一秒都等不了了。
于是,伴着那天边倔犟的一抹橙红,谢危转身下了城楼,骑着马去了剑书给他飞鸽传来的位置,那是燕临和姜雪宁最后待的位置。
一座山头,他们已经在上面待了许久了。
谢危快步上山,走到庙前时,被剑书拦下了,他自是听到了破庙里不寻常的动静,不想让谢危看到、听到。
可谢危怎会听他的?
他拦不住他,所以他还是上前了。
只是还没靠近就被破庙里的低吼和娇喘声逼退了出来,双拳紧握,一拳头砸在了庙前的石柱上,拳头烂了,皮肉也沾上了石柱的碎屑,可他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愤怒、悔恨、杀意充斥着全身,他想要将里面的人撕碎喂狗。
要不是剑书强拉着他,他可能真的就冲进去了。
幸好没有,否则他该怎么面对姜雪宁?
不,姜雪宁以后要怎么面对他?
他只好将自己隐在暗夜的黑里,被树影遮挡着身形,感受着空气里的凉意,自嘲自己仿佛就配待在这无尽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