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奏折是后面送来的,他一直在文昭阁待着,还没来得及翻看,不过这个老匹夫说来说去无非就那几件事,谢危自是猜到了,想着她应该是看到了什么朝堂上那些对她不利的言论。
看到也好,他本也没想瞒着,也许看到了才能知道他都默默地压下了什么。
心中是这样狡黠地想着,但是面上却是十分关切的模样:“宁二,不用管那些老匹夫的话,这些事我能处理。”
他能处理?这是安慰,还是证明,亦或是邀请?
姜雪宁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疯魔,脸越来越红,要不是有面纱遮着她肯定马上转头就跑。
“没事,我反正就是他们口中那样的人,多一个说少一个说无所谓,我在这后宫也没人能把我怎么样。”姜雪宁赶紧出声解释,好掩盖自己的心猿意马。
谢危眸光染了几分深邃,姜雪宁竟然是这么想的开?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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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我饿了,你是已经做好面条了是吗?我们赶紧用膳吧!”
姜雪宁不敢跟他对视,怕被他看穿自己有些无耻的想法,毕竟谢危属实精明。
“好,我们先用膳,面坨了就不好吃了。”谢危也快步跟上。
这面的摆盘为何有些熟悉?姜雪宁看着面有些疑惑,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想着是自己太饿出幻觉了。
“你吃面不把面纱拿下来吗?”谢危脑袋里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疑问。
姜雪宁还是第一次戴面纱,粉若桃花的颜色衬得她更是肤白胜雪,只是这样他看不清她丰富的表情,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说到这,姜雪宁就来气,她为什么戴面纱?还不是被你啃伤了?
“要揭的。”她有些愠怒地摘下这面纱,和粉纱一般绯红的脸霎时映入眼帘。
娇美,明艳,尤其是唇角的伤,妩媚动人的恰到好处,更是让她有一种近妖的美。
谢危终于知道她为何要戴面纱了,因为唇被他咬伤了,而她醒来就去见了燕临,所以她怕燕临误会。
她就这么心系燕临,这么小的细节都注意到了?
心脏微痛又泛着酸胀,醋意横生,但表面却还是不能叫她发现,自责的面具将心中的醋意伪装起来,轻柔说道:“对不起,宁二,我昨夜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失控了,下次不会了。”
下次失控了不会,不失控还会。
“叫你烦恼了吧?”
姜雪宁:这语气明明很温柔,为什么她汗毛直竖?回答烦还是不烦?
算了,不回答,她饿了。
一口软滑的面条入口,口舌生香;再喝一口汤,胃里也舒服了起来。
这面的味道也很熟悉,和她在宫里常吃的不同,仿佛是记忆深处的味道,姜雪宁仔细地在脑海里搜寻着这熟悉的味道,完全不管对面人的动作,也不听对面人的话。
轻轻一口,咬断了吸入口中的半根面条,面条落入汤中,汤汁溅到了她素白的手上。
脑海中熟悉的味道清晰了起来。
也是她伴读的那一年,她受了罚,没有晚餐,彼时的她还没得到沈芷衣和沈玠的庇佑,燕临也不在京城,饥肠辘辘的她本想就这样将就一晚,却在仰止斋的院子里发现了一个食盒,里面就装着一晚热腾腾的面条。
她当时也不管人家是不是送她吃的,也不管有没有毒,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就吃完了那飘香四溢的面条,她没收拾碗筷和食盒,只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它们就已经不见了。
后来也没人提起,她就当自己是占了个大便宜。
眼眶泛红。
“这面是你做的?”姜雪宁盯着汤里的面询问。
谢危则拿着绢布帮她擦拭着溅到手上的汤汁,然后不经意地回答:“是啊,我做的,独家秘方,宁二可吃的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