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读书。”姜宜打断了他。
陈书淮顿了顿,才道:“留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也好。”
“书淮,我刚才说了,我想离婚。”
气氛再次僵住。
陈书淮没想到她这么坚持,盯着她看了半晌,才问:“你在外面有人了?”
姜宜愣了片刻,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说:“我可从来没问过你这个问题。”
他的脸色猛地沉下来,“你什么意思?”
姜宜垂下眼,抿了抿嘴,睫羽在眼睑打下一片阴影,轻声道:“我没有情人,你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你们那个圈子玩儿那么花,我又不是不知道。”
“你又知道什么了?”
姜宜把毯子裹住自己,不说话。
陈书淮叹了口气,“我不是跟你解释过很多次,圈子里其他人我管不了,但我没有情人,你有意见之后,我也让秘书向你报备我的每个行程,这还不够吗?”
“是啊,秘书报备你昨晚到京市,你回来了又不回家住,你的家多得是!”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股东大会开始前董事高管需要先内部开会是集团惯例,你是律师你不清楚?昨天飞机凌晨三点到,早上十点开会,别墅太远,京市早上堵车,我就住在办股东大会的酒店里。”
陈书淮已经有些恼怒了,“你既然不放心,干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你知道我回来都没有联系我!”
姜宜一听他提“打电话”,也怒了。
她蹭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胡乱抱着毯子,白皙的腿上还淌着陈书淮的东西,嘴上却攻击性十足:“给你打电话发消息你什么时间接过?我每天十几个项目上千条消息都有空发,你怎么就没空回?你一出这个家门我就只能当你死了!”
这架越吵越离谱,陈书淮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姜宜,你脾气真的越来越差了,你自己想想你凭什么在我面前这么撒野。”
陈书淮的声音又恢复冷冷的语气,他坐在那里,浑身都是从富贵环境里培养出的高高在上的姿态。
姜宜瞬间攥紧了身上的毯子,深吸了三口气才道:“我不是你的下属,不想听你这样说话。”
陈书淮察觉到她话中一丝委屈,心中微叹片刻后道:“过来。”
这是要抱她的意思。
要是照几年前,姜宜就算不情愿,最多也会说句“我不过去,你过来”。
夫妻嘛,彼此给台阶,这事儿也就算了。
可现在她坐在沙发那头没动,反而用那种律师特有的公事公办的语气对他说:“我明天飞新市,离婚协议的草稿今晚会发你邮箱,如果没什么意见就可以安排签字了,有意见我们再沟通调整。”
陈书淮心里很不舒服,他强行忽略了后半句话,问:“你去新市干什么?”
姜宜没打算瞒他,“那里有个木艺工作室,我去看看。”
陈书淮要气笑了。
他想到二楼他那架昂贵的钢琴边上放着一堆姜宜不知从哪儿找来的来的烂木头和刨子锯子,就想晃一晃她脑袋看里面的水满了没有。
“你不当律师,跑去大西北当木工?”
“我喜欢。”
他看姜宜浑身是刺,索性不说了,厌烦道:“随便你,爱去不去。”
姜宜本来也不是要征求他的意见,于是提醒他记得看离婚协议后,转身就走了。
陈书淮坐在沙发上冷静了一下。
他目光扫过地毯上散落交叠在一起的裙子和西装,眼皮一耷,纤长睫羽盖住了眼中烦躁的神色。
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了,回到家就是吵架,吵完做,做完还吵。
他本来就是少爷脾气,无论是以前在家族里还是在外人前,走到哪儿都被人追着捧着,能让他委下身段哄的,姜宜已经是开天辟地头一个,她还非要在他头上气焰嚣张地拔毛,仿佛他上辈子欠了她似的。
他才不欠她,也不想管她。
陈书淮上楼,看到姜宜背对着他躺在床上缩成一团,不断传来吸鼻子的声音。
她乌黑的头发散在枕头上,被两只肥胖的金渐层压住。
那是他和姜宜刚结婚时养的猫,同胎的两兄妹,儿子叫小胖子,女儿叫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