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栩坐进马车,忍着痛疼回到太师府。
侍女繁蕊替他处理伤口时,纤纤手指有意无意擦过青年的皮肤,“公子被何人所伤?可要禀告......”
“想留在琉璃苑,记着别多嘴。”沈栩丢开她的手,起身拢好衣襟。
这时,管家送来两封请帖。
一封来自二皇子,一封来自东宫太子。
沈栩陷入沉思。
两人不约而同送来帖子,无非是想拉拢关系,可君氏一直是德妃的后盾,与太子、二皇子是对立关系,两人在多此一举吗?
并非。
君氏现任家主是德妃的后盾,不代表下一任家主也扶持德妃及其子嗣。
而下一任家主......该是他。
此番能入宫面圣,他欠下德妃一个人情,于情于理,不该私下应了太子或二皇子的邀约。
可下一任皇帝是太子啊,目前看来,太子礼贤下士,深得人心,其他皇子绝无撼动储君之位的机会,除非逼宫,亦或是太子有过。
再者,德妃卖他人情,并非欣赏,而是关乎利益。倘若他还是木匠家的小儿子,才华横溢,德妃会举荐他吗?
辗转一夜,沈栩在清早派人送出回帖,婉拒了二皇子,应下了太子之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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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玉楼起火一事,姚宝林因办事不力被禁足寝宫一个月,快要到手的嫔位化为泡影。承昌帝虽不悦却没有太过追究。
承昌帝素有仁君之名,还是个痴情种,宫中人尽皆知,姚宝林是景夫人的替身,占了不少便利。
不过,天子的仁君之名,也曾因觊觎臣妻有所减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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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雀鸟啼,唧唧喳喳欢快无忧。
季绾与母亲去往医馆,一路温声细语,言笑晏晏,完全没被沈栩影响了心境。
等走到医馆门前,发现一驾乌木马车停在斜对面。
乌木马车太过华丽,季绾一眼认出是上次沈栩乘坐的那辆,不由蹙起柳眉,不承想,半卷的窗边,露出一位鹤发老者的侧颜。
老妇人身穿墨绿缂丝褙子,箍喜鹊登梅抹额,腕上一支满绿翡翠玉镯,雍容贵气,正与车里一位小娇娘说着话儿。
小娇娘眉开眼笑,生得粉润俏丽,视线越过老妇人落在走来的季绾身上。
“祖母,咱们等的人来了。”
徐老夫人顺着孙女君淼的视线转眸。
目光如炬。
何琇佩不识得太师府的人,为避免惹事,低眉顺目地绕过马车去开铜锁。
季绾走到马车前,猜出七成老妇人的身份,却猜不出她此来的目的,故作不识地问:“您老是来问诊的?”
没等徐老夫人开口,车里的小娇娘先行钻出马车,避开仆人的搀扶,“咚”的一声跳下车。
“你是季绾吧。”
“淼姐儿,不可无礼。”
徐老夫人走出车厢,矍铄之态颇具英气,由君淼搀扶着缓缓步下脚踏,来到季绾面前,直截了当自报家门,“老身是君晟的祖母,鄙姓徐,想与娘子说几句话。不请自来,望见谅。”
说着,抬抬手指,示意仆人呈上红木盒子的见面礼,直接送进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