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我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周围的雪已经变得稀稀疏疏,快要停止下来。
白茫茫的一片中,我看到了一间屋舍。
屋舍的门前,站着一人。
那人一手拿着暖炉,一手撑着伞,正在向这边望来。
随着逐渐走近,那人的面容变得清晰起来。
“师父,暖炉。”
待到靠近时,师父已经将我放下,伸手接过递来的暖炉,转身往屋内走去。
门外只剩下我与那人,我抬起头,看着她的面容,忽然笑了。
她似乎也在打量着我,好半晌,才回想起来:“你是田家的那女娃娃?”
我听到这话,内心有些惊讶。
我还以为,她早就把我忘了。
我伸手扯住她的衣角,昂面笑道:“大姐姐,是我。”
大姐姐看着我如今的这副憨样,忽然笑了起来。
她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随后又牵着我的手,往屋内走去。
“屋外冷,先进屋。”
“你现在是拜了师父为师,以后可不兴这么叫我了。”
我牵着她的手,疑惑着:“那叫什么?”
她轻笑一声,伸手在我的额头上轻弹一下,才道:“当然是叫师姐。”
“师姐……?”我跟着她的话呢喃,只觉得被弹的脑门,也没有那么疼。
那天,也是我最难忘的一天。
我只知道,师姐的手,是暖的。
很暖很暖,牵着,能让人感到心安。
自那之后,我便成了师姐身后的小跟班。
师父很少出门采药,所以采药的事情,便落到了我们两个的身上。
我的病在师父的调理下,慢慢开始变得好转起来,已经许久没有再感受那种疼痛感了。
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了四年。
我依稀还记得,有个郎中曾经跟父亲说过,我活不到十岁。
所以在十岁生辰日到来之前,我虽活在师父和师姐的身边,却也常常担忧。
直到十岁的生辰日那天过完,我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