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沅时片刻没有回话,可还是点了点头。
萧淮看了一眼井底。
在这里需要一场暴乱,一场暴动,而他会提前去布局。
当一切准备好,那便是游戏结束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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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0:58」
戏台底下的观众席坐满了金乐门过来的戏子,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要坐这里。
陆沅时只是淡淡地告诉了他们要他们在这里等着。
霍蝶衣坐在最前排。
即便她同样和其他人一样不明所以,但是冥冥之中,她的心跳开始加速。
曾经,这里的戏台是他们嬉闹的场所,后来,杨南清会在这里偶尔表演给他们看。
独属于他们的戏剧。
她来到杨府后,试图去寻找杨南清,可是她没有找到,杨南清的房间早已空无一人,好像他从来不存在一般。
陆沅时倚靠在房门口,他的视线落在远处的井旁。
萧淮已经独自离开了六个小时。
「晚上11:00」
时间一到十一点的一刻,戏台骤然亮起光点,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舞台上。
红纱布之下,没有人能看清楚那人影究竟是谁。
但是霍蝶衣认出来了,她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瞳孔地震。
情不自禁地喊出了那个名字:
“南清。”
台上的身影有一瞬停滞了一秒。
其他戏子们明白了台上之人究竟是谁。
那位是金乐门曾经的传说——杨南清。
即便在红纱之下,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轮廓,其他人仍然深深地被他的表演吸引。
他只有一个人,可是一个人也要表演完整的演出。
他在跟无形的人对戏。
当霍蝶衣听见他念出一句台词的时候,泪水彻底止不住地往下滴落。
他在表演着《鸳鸯》,那一首最终没有成功演出的《鸳鸯》。
杨南清在戏台上浅浅唱着:“情深缘浅奈何天。”
霍蝶衣擦过眼角的泪水,朝着周围的戏子们说着:“诸位还记得曾经我们编排过的《鸳鸯》吗?南清如今只有一人,你们忍心看他一个人在上面演出吗?”
戏子们脸上出现淡然的笑。
六年了,很多戏子早已不在了。
物是人非。
可是经历最大变化的人不应该是杨南清吗?
他即便只有一人,还在台上表演着,那么其他人为什么不愿去台上和他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