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景晏觉得自己这趟出门没看黄历,碰见的全都是倒霉事。
憋着气应了府衙的请求,柳景晏让沈瑶再走远些,“诡雾的范围正在扩大,留在松阳城外没有好处。”
诡雾是诡异产生的一种功力手段,它们无味无状,飘忽不定。
越是强大的诡异,越会产生诡雾,还会吞噬生灵。
柳景晏不打算硬抗这座红色绣楼,但架不住除诡司的人不要命,他只能捏着鼻子守在松阳城外,既是避免身后的普通百姓给诡雾送菜,又能接应从松阳城出来的人。
不过这种时候还能从松阳城跑出来的都是能人异士,普通百姓没这个本事,诡雾无形,深陷其中只会迷失方向。
沈瑶听话,干脆带着下人往后撤了一段距离。
当然,不光是沈瑶,周围其他百姓只要不傻都明白能躲就躲的道理,松阳城眼看着要不成了,他们总得为家人谋一条生路。
“沈姑娘,有人过来拜访,”管事站在车厢外,低头小声说着话。
沈瑶无奈摆手,“不见,我们只是路过而已,”没必要牵扯进去。
松阳城应该是应付不了这件事的,大概率要等朝廷支援。
柳景晏不在朝中任职,能留下帮忙已是良心,沈瑶不能在这种时候拖他后腿。
管事闻言点了点头,随后一本正经地拒绝登门之人,不管对方说什么做什么,皆不为所动。
也是,这种时候谁不知道有本事的人才算靠山。
松阳城不大,原本能修炼的就极少,其中修炼有成的更是凤毛麟角。
柳景晏功法高深,还要保护沈瑶和一群下人,谁会愿意将活命的机会让出去?又不是真的想死。
此路不通,这让松阳城中的达官显贵们有些失落。
不过柳景晏毕竟是洛京来的,不卖他们面子一点问题都没有,能做的似乎只是暗中嘀咕两句,然后继续去寻旁的途径。
在活命面前,什么礼义廉耻都能被暂时丢弃。
沈瑶待在车厢,已经见过不下数位跑去柳景晏身边献殷勤的女子或者男子。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能靠上这位功法高强的公子,护住他们的性命,其他一切都好说。
可惜柳景晏的脾气不怎么好,没有心思陪他们玩这套,眼神淡淡地将人打发走别来烦他,柳景晏突然神情冷肃地望着身前的诡雾。
诡雾在动,像是张牙舞爪的野兽,不断地向着城外侵蚀涌动。
攥紧手中折扇,柳景晏脚步一转,直接飞到半空。
就在他飞起来的瞬间,诡雾化作一双大手凌空拍下,正是柳景晏刚刚所在位置。
突如其来的争斗令城外所有人都慌了起来。
沈瑶耳边充斥着哀嚎与求救,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柳景晏,嘴唇微抿,不断翻找空间里的东西。
实在是物资太多,沈瑶哪怕整理过也有些记不太清。这种时候柳景晏不能出事,她还要依靠对方前往洛京生活。
嘭——
石块炸裂,碎末乱飞,搅起的灰尘布满半片天空。
原本透亮的天空硬生生被劈开,像是有一双大手在搅弄风云。
沈瑶从车厢下来,扬声嘱咐管事带人尽快离开。
“可是”
管事拿不定主意,视线左看右看,显然不知该听谁的。
“快走,阿晏顾不上我们,倘若出事就只能自认倒霉,”沈瑶手轻捂住腹部,转身往后跑。
管事见状哎呦一声,招呼呆愣在原地的下人们后撤,“当心些,小心受伤。”
这里可不是城内,更没有登门服务的大夫。
乌泱泱地,一群人往后跑,同时也将某些跑不利索地显了出来。
沈瑶别看柔柔弱弱,但脚步麻利,动作迅速,自己并没有伤到哪里。
倒是队伍中的其他下人,磕了碰了比比皆是,却不敢闹出来惹主子心烦。
柳景晏和诡雾的动静越闹越大,已经在松阳城外战成一团。
不是没人上去帮忙,只是这里个人实力有限,柳景晏还要分心照顾他们,干脆便自己一人应付。
诡雾发出怪异嘶吼,凝聚出更大的手掌迎面扑来。
柳景晏后退闪避,不忘借由折扇激发术法应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