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雁,这次我来,是想与你商量霄汉的婚事。”赵无极终于开口,语气坚定而温柔。
“霄汉已经十四岁了,确实该提上婚事了。”吴凝雁听闻赵霄汉的名字,脸上的神色不由得柔和了几分,嘴角微微上扬。然而,随即她又陷入了愁苦之中,“只是霄汉如今性子顽劣,恐怕没有人愿意将家中的女儿许配给他。”
看着吴凝雁的神情,赵无极抓住她稍纵即逝的恍惚,轻轻将手覆上她那精致的手掌。吴凝雁怔了一下,但没有拒绝,任由他的温暖传递。
赵无极见状,心中一喜,便小心翼翼地靠得更近,声音愈发温柔:“凝雁不必担心,我已经选定了人。”
“哦?是谁?”吴凝雁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赵无极身上,眼中闪烁着好奇。
“是中书门下平章事王子越的嫡长孙女,王诗凝。”赵无极的声音如同春风,带着一丝期待与憧憬。
听到这个名字,吴凝雁的兴趣瞬间被激发。她曾将这位才情横溢、名满京城的少女列为赵霄汉的潜在婚配对象。然而,如今的赵霄汉声名狼藉,恐怕根本配不上这样一位才女。
吴凝雁思索片刻,终于忍不住问道:“霄汉如今的声誉如此恶劣,难道真的合适吗?如果王家不愿意,又该如何处理?”
赵无极轻笑,笑的并不是吴凝雁的问题有多可笑,而是她和袁叔全提了同样的疑问。
“你笑什么?我的问题真的那么滑稽吗?还是说你根本不在意霄汉的婚事?”吴凝雁见他忍俊不禁,心中不快,怒瞪了赵无极一眼,转身不再看他。
赵无极收起笑意,轻轻将吴凝雁转过来的身子又扭回去,认真道:“我不是在笑你,而是觉得你和袁老头提出的问题一模一样。你看,袁老头表面上淡然,心里其实是关心霄汉的。”
此时,吴凝雁的怒气也不过是小闹脾气而已。两人之间的矛盾其实早已烟消云散,只是互不相让,才拖延至今。直到赵霄汉的婚配问题被提上日程,他们才再度相见,这次见面也算是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隔阂,使得关系重新回到了从前的亲密。
安抚好吴凝雁的情绪后,赵无极继续说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也知道,我的意思是一王子绝不敢说二。如果他真的敢反对,我就要问他,与冢家的联姻究竟是何居心?”
吴凝雁点了点头,心中虽然满意,但还是为王家那个姑娘感到有些委屈。
赵无极看着吴凝雁,试探性地问道:“凝雁,今晚我能否留在这里?”
吴凝雁瞥了他一眼,心中暗自欢喜,却在脸上装作冷淡。赵霄汉的婚事已然确定,她的脸色又恢复了冰冷,起身朝自己的寝殿走去,一边走一边冷冷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想睡哪儿就睡哪儿,还用得着跟我说吗?”
赵无极听出了她话中的暗示,心中一喜,立刻起身,召来吴凝雁的侍女,让她去御膳房告知,今天要在吴凝雁这儿用膳,并要多添几道菜。同时,他还吩咐将自己珍藏多时、特地为太医调制的酒也一并拿来。办完这些,他便随着吴凝雁的脚步走进了寝殿。
寝殿内的事情外人无从知晓,但一个时辰后,寝殿里叫了一次水。
……
此刻,枢密院正急切地讨论着北方战事的失利,焦虑的气氛弥漫在整个厅堂,众人纷纷为如何向皇上汇报而绞尽脑汁,生怕出现任何失误。
与此同时,在皇城外,从关北赶来的信使被拦在了西安门。他连声敲打着沉重的城门,急切地呼喊着,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沉寂的夜色和守卫的冷漠。
无奈之下,信使转身前往稍远一些的东华门。
虽然他终于得以进入皇城,却依然遭到了武德司守卫的拦截。
守卫对他冷淡地说道:“请将信件留下,你可以离开。”
信使只得无奈地将信件交出,见天色已晚,便没有多加怀疑,匆匆离开了。
然而,信使的粗心大意使得这封重要的信件并未及时送达枢密院。
整整过了一刻钟后,武德司的守卫才匆忙将信件送到枢密院。
枢密院的官员们也没有仔细审阅信中的内容,只是草率地将信件和战报做了重要标记,随后一并递交给在门外等候的内侍省侍从。
侍从接过信件,赶紧将那些已经经过中书门下和枢密院筛选过的关键的重要的奏折呈递到御书房,交由皇上批阅。
这一系列的疏忽和急促的处理,险些让一位在燕朝战功赫赫的将军冤屈而死,这些都是后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