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按时赴约,却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害怕看到对方。
她忽然起身贴近,白玉耳坠擦过他颈侧。
“神官大人去了哪里?沾了满身怪味。”
苏洗尘被她突如其来的靠近惊得不知所措。
“神……神殿的正殿。”他答。
如今神殿供奉的是龙神烛阴,庄严肃穆,满眼威仪。
他近日日日跪在神像前,只求平心静气,洗去尘秽。身上不免沾了香灰。
“这样啊。”念剑站在他身侧,“你怕我?”
“不是。”苏洗尘否认。
他看向念剑,目光凝望片刻道:“魔族之人都这般……随性么?”
她若即若离,忽冷忽热。
甚至……亲过他,抱过他,如今又冷着他。
那晚是醉酒,可不醉酒之时,她也这样不合礼数地对他。
念剑目光撞入他眼中:“神官大人想问的是放荡?”
“不……”
苏洗尘急忙想要解释,却被念剑抢过话头。
“在你面前,我确实不像魔君。”她说。
“我对哥哥,很纵容呢。”
她的话音像冬夜被风揉皱的薄冰,稍染温度便要沁出蜿蜒的凉意。
哪怕说着这样的话,却像讽刺。
但苏洗尘承认,她确实对他很好。
她救了他,照顾他,又将他送回家。
也许就像她说的,确实很纵容吧。
堂堂魔君,恐怕也不会这样对待其他人了。
“魔君殿下为何叫在下哥哥?”苏洗尘想了想,还是问出来。
“哥哥”这个称呼可议可不议,可情可亲。
若是放在从前毫无关系的男女身上,实在暧昧了些。
在钟山,一般像这种情况都是指情哥哥。难道在魔族,有什么其他说法?
“神官大人不是来赔礼道歉的吗?”念剑说,“我原谅你之后,便告诉你。”
“在下如何做才能让你消气?”
“很容易。”念剑望向他眉间朱砂,“去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