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他宁可先离开巴黎一段时间,回到俄罗斯祖国,一边休息一边写作,一边重新积攒足够的金钱,反正以后又不是不能来。
见到普希金的态度如此坚决,而且理由又是如此名正言顺,艾格隆也不再强留了,于是他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如此思乡,那我倒是不能阻拦。不过,请允许我送你一些临别的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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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荣幸,陛下。”普希金立刻躬身向艾格隆致敬。
“那就这么说定了。”艾格隆欣然允诺。“我会给你一份厚礼,让你能够满载着我国的好意回家。”
接着,他又追问对方,“我想,现在彼得堡应该也在流传着您和我的故事吧?”
“是的,陛下,这是理所当然的。”普希金立刻点了点头,“您是一国皇帝,而我是一个诗人,这两种身份都具备足够的话题性,而当我们两个人居然成为朋友时,那势必会引发更多人的关注——更何况,我在彼得堡多少也算个名人,有许多人愿意谈论我的故事。”
其实,普希金这么说,还算是轻描淡写了,在实际上,他在这一年当中,简直成为了俄罗斯舆论的暴风眼,围绕着他,彼得堡几乎吵疯了。
虽然俄罗斯和波拿巴家族以及法兰西帝国关系恶劣,但在此时俄罗斯上层社会当中,法国就是金字招牌,他们中的绝大多数甚至是以法语为母语的——尊崇西欧文化,也就等于在他们心中有着技不如人的自卑感。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得到法国皇帝和法国文化界青睐的普希金,等于被是“盖章认证”,已经成为了一位地位无法被撼动的知名诗人。
在之前,虽然他已经在俄罗斯文坛声名鹊起,但是大家也就是把他当个普通的诗人而已,而现在,他已经成为了俄罗斯第一位受到欧洲承认的文化名人。
简直就像是破天荒一样。
正因为如此,普希金的成功立刻就在彼得堡激起了滔天巨浪,即使是那些平常对诗歌丝毫不感兴趣的人们,也不禁踊跃出手购买和传抄他的视作,想要看看这位诗人到底是何等才华。
一个诗人,靠着他在外国突然得到的名声,而突然在本国名声大噪风头无两,这种事是第一次发生但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而对普希金的评价,舆论又出现了严重的两级分化。
一些人是普希金的朋友,又或者在传看的普希金的诗歌之后,真心被普希金的才华所打动,所以他们赞扬普希金惊才绝艳,不愧是俄罗斯的骄傲,给祖国长了脸;而另一派,则骂他在俄罗斯和法国关系恶劣的情况下,居然跟波拿巴皇帝来往,属于是“叛国”,是一条没有节操的外国走狗。
当然,骂他的人无论再怎么慷慨激昂,背地里基本满心都是羡慕嫉妒恨,恨的是这个狗诗人居然也配得到这样的殊荣。
不管怎样,在这梦幻般的一年当中,普希金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同时已经成为了一位文化偶像,风头一时无两。
他当然知道,这其中最大的助力,就是自己面前的青年皇帝本人。
世人大多数都是喜欢跟风的,如果没有皇帝这么变相的“宣传”,恐怕并没有那么多人在意他写了什么,所以他对艾格隆也充满了感激之情。
听到了普希金的回答之后,艾格隆顿时爽朗地大笑了起来,“这么说的话,那我想,等你回到彼得堡的时候,整个彼得堡也会为您而倾倒的……到时候您恐怕会比在巴黎还要忙。”
对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普希金并没有感到洋洋得意,他反倒有些担忧和烦恼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