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明显是在保护叶时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岳家之人,能得到穆浅月的庇护,简直就是天大的幸运。
老夫人冷眼看着卢氏,目光阴晴不定,时雨却只当没看到,依旧是一副温柔微笑的模样,静静的牵着穆浅月的小手,宛如一株宁静的海棠。
“当然,汐汐毕竟是我的亲孙女,我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你有什么想说的,等我想想。”老太太毕竟是个有经验的人,这番话说的含糊不清,两边都没有站队的意思,慢慢地坐了下来。
穆浅月干脆挣脱了时雨的手,上前一步,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刻意隐去了山崖上的凶险,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是气不打一处来,心中对卢氏更是鄙夷。作为一个母亲,她不关心自己的女儿也就算了,居然还想要刺杀自己的女儿,如此恶毒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如果不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女儿,卢氏想要坐稳这个位子,也是难上加难。
老夫人闻言,微微一怔,暗黄色的眸子里,有一丝冷意,也有一丝笑意,她的头发上,插着一串珍珠翡翠,闪闪发亮。
穆浅月也不着急,和时雨坐在了一张椅子上,拿起一杯她很熟悉的茶水,轻轻喝了一小口,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显然她的心情很好,秀发轻轻飘动,给她增添了一种雍容华贵的魅力。
几家欢喜几家愁。
卢氏和女儿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满脸的焦急,老太太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名誉,穆浅月说的话,她会不会信?
一念至此,叶时冰恨恨地看着对面一副无所谓的叶时雨,她咬牙切齿,“叶时雨,你这个贱人,你以为你是谁啊,仗着一副狐狸精的嘴脸,就知道勾引人,害得他们一个个都护着你,从八王爷,到柯少,从柯大小姐,到现在的岳姑娘,还有穆公子,你凭什么?
“月小姐。”夜凉宬看着她,开口道。老夫人低声嘀咕了一句,这件事非同小可,虐待庶子,若是传出去,对嫡系一族也是不利,可穆浅月步步紧逼,若是没有合适的借口,怕是很难善罢甘休,“时冰虽然不对,但也只是她一面之词,我们也不好下定论,还不如让时冰被阉割,静修几天,以示惩戒。”
这件事情,最好不要闹得太大,以穆浅月的倔强,要轻易将她赶走,怕是要花费一些时间,至于那位穆公子,虽然没有说话,但明显是在保护叶时冰,汐汐真是幸运,有这么一位好友罩着,以后不用担心安全问题。这么一想,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说真的,卢氏母子她是真心不愿意保的,这两个人平日里骄纵惯了,是时候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省的以后再闹出大麻烦来。
“这怎么”穆浅月想要反驳,但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了一股钻心的疼痛,她发出一道痛苦的声音,抬头望去,便见一双冰冷的眸子,泛着寒光,漆黑的秀发被一条白玉发带扎了起来,几缕青丝垂落在她的头顶,让她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魅惑之意,她突然瞪了穆浅月一眼,似乎在警告她,让她闭嘴。
“这是我们定国公的事情,我们兄妹二人也不好干涉,如何处置,就看老夫人的意思了,我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并没有什么坏心思。”穆云舟冷漠地说道,他的目光很深,长长的睫毛又粗又密,微微往上翘着,一双美眸里透着森冷且慑人的寒光。
既然哥哥都这样说了,那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穆浅月只好老老实实地过来向老太太道歉,心中却跟吞了一只苍蝇似的难受,让她向卢氏道歉,简直是痴心妄想!
不过卢氏却只当穆浅月要行礼,顿时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没事,孩子嘛,犯错很常见,不用道歉。”
穆浅月闻言白了他一眼,这家伙,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啊。她连道歉的资格都没有!“抱歉,我并没有向你道歉的打算,你也不用这么做,要不是我不想让我难堪,我连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恶心”两个字,被她硬生生的换成了一个稍微优雅一些的词语,然而就是这一句,却让卢氏怒火中烧。
穆浅月撇了撇嘴,毫不客气地嘲讽道,她望向叶时冰的眼神,充满了轻蔑。
卢氏和叶时冰被这样当众打脸,简直要把牙齿都给磨掉了,两个女人狠狠瞪了一眼眼前趾高气扬的穆浅月,真是岂有此理,以势压人很了不起吗?还不是仗着家世好,他们惹不起,只能忍气吞声。
不过,穆浅月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她才会肆无忌惮地说着风凉话,反正她也没办法,只能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出来!
穆云舟眉头一皱,将穆浅月从椅子上拽了下来,对着老夫人行了一礼,然后冷冷道:“告辞。”
时雨眼中闪过一抹异彩,穆公子果然是个聪明人,穆浅月的意思很明确,如果他继续为她说话,必然会让所有人都怀疑,到时候反而会起到反效果,而且,如果他现在走了,不仅会让人怀疑,还会让人将责任推到卢氏和她的身上,这是一种震慑,他们的惩罚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果不其然,老夫人闻言,面色顿时黑如锅底,暗黄色的眸子冷冷的盯着卢氏和她女儿,冷声道:“卢氏对庶女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后院不得安宁,她罚我在佛殿里跪三天,抄了三十遍经书,每天都不用请安,扣一年的工钱,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我看定国侯每个月都有零用,又怎么会在意这点银子呢?”
老太太讽刺的口吻和言语,无异于在卢氏的伤口上狠狠的捅了一刀,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她不过是个三女儿,父母为了讨好娘家的姐妹姐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哪里还会屈尊降贵,将自己的零用交给一个没有半点宠爱的木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