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夜,除夕,除了苏从文,苏家的大大小小都回家了,苏清云从镇上接了老师来苏家,苏从军带着温思思从县里回来,苏从武……苏从武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他一个人,反而是最先到的家,他手里提着给家里买的年货,张心兰一见他,先不管其他,就恨铁不成钢道:“你咋还真是一个人回来过年的?”
苏从武莫名其妙,“我不是一个人那还能是几个人?”
“你就没跟从军和云云她们一样,带个人回来过年?”张心兰疯狂挤眼睛,极尽暗示,这倒霉孩子,怎么什么都比不上人家?
一下就看懂了他娘的意思的苏从武:“……”
“真没有了。”苏从武无奈。
“你都去厂里那么久了,就一个都没有?”张心兰痛心疾首,“亏你还去的是纺织厂。”那么多女孩儿就一个都带不回来?
“没有。”苏从武木着脸。
“真是没用。”本来还高高兴兴的张心兰很快就变了脸色,她一把接过苏从武手里的东西,就不理人了。
连个姑娘都带不回来,自己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吧。
苏从武习惯了他娘的变脸大戏,倒也无所谓,自己一个人坐在一旁咔咔地嗑起瓜子来,嘴上还不忘问他奶,“云云啥时候拜了个老师,我咋都不知道呢?”
吴桂香也咔咔地嗑着瓜子,“她那孩子自己主意大,啥时候拜的老师我也不知道,就突然听她说想接她老师一起来过年,说人家一个人在县里孤孤单单的过年没意思。”
“我一想,这也没啥,就多双筷子的事儿,就答应了。”吴桂香磕着瓜子,说话一顿一顿的,“再说了,云云拜个老师,这也不是小事儿,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咱们也得见见人,才放心呐。”
“哟,奶,你还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呢?”苏从武惊了一下。
吴桂香得意道:“我当然知道了,我告诉你,你三婶教的那个啥老师培训班,不是说吹牛的话,我感觉我都学得比那些人好,真是可惜了,我这把年纪了,我要是年轻个几十岁,我一定去当个老师。”
她自吹了好一大段,苏从武却眼神疑惑,他停住嗑瓜子,“啥老师培训班?”什么玩意儿?
“就是村里那小学需要老师啊,然后你有福叔就在村里找了你三婶和夏家那个许婶子一起,带着村里其他初中毕业生一起学习,然后……”吴桂香解释了一下。
苏从武听傻了,他三婶成了老师了,“不是,这么大的事儿咋没人跟我说一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