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漂亮无害的青年抛开了往日温和包容的假面,像换了个人似的,忽然间变得锋芒毕露、锐利逼人。
他就好似一柄沉寂许久、默默忍耐、包容着世间不平的古朴藏剑,时间和历史的沉淀赋予了他独有的质朴沉静。
他被供奉在展台上,所有人都欣赏着他的美,都惊叹他的存在,却又从心底认定他锈迹斑斑、腐坏枯朽、再无光辉。
而如今,这柄被世人判了死刑的古剑,在他的面前一声轻吟后出鞘三分,独独对着他露出一截锃亮锋利、能斩灭世间不平的刃口。
这是季不获第一次看见他露出锋芒,有别于往日总是隔着一层迷雾的、只是流于表面的悲欢喜乐。
这是被小猫悉心藏起来的真实自我:孤高、桀骜、不服输。
他的容貌如此美丽,但内敛的锋芒更胜美丽万分,让人一见倾心。
季不获的心脏跳漏了一拍,而后血液疯狂沸腾,在他的身体里急速流动奔跑,将这一份悸动和兴奋带到四肢百骸。
“知道狞猫吗?”季不获盯着他低声笑了起来,暗沉黝黑的双眸亮的惊人,“又乖又凶,优雅与野性兼具。”
跟他的小猫一样,不动则已,一动不是见血就是要命。是大自然的宠儿,也是野外最绚烂夺目的玫瑰,让人心生觊觎恨不得握在掌心。
江辞知道这种凶悍的猫科动物,它的身体纤瘦四肢细长,耳朵上有一撮流苏一样的黑褐色毛毛。外表看着虽然可爱乖萌,但性情却凶猛异常,狠起来豹子野狗都害怕。
是一种不论外表还是性情都格外很符合江辞审美的动物。
江辞面无表情的抽出手,转身的时候轻哼一声睨了季不获一眼,算他会说话,这次就不跟他计较了。
建造庇护所的营地是季不获选的,在靠近海边的悬崖上有一块人高的巨大岩石。
结实的双层竹筏平放在地上正好可以作为地板,防潮防水防鼠蚁。
搭建庇护所需要的材料不少,季不获二话没说拿着他的唐刀、带上憋屈的虎兄弟去附近找搭建庇护所的材料了。
江辞也没有闲着,他拿着小花锄在竹筏的不远处刨坑,又将周围的碎石一一捡起安放在坑里围了个火塘,海上昼夜温差大没火可怎么取暖啊?
两人分工明确各忙各的,江辞的火塘还没有修好季不获就拖了两颗碗口粗的树回来。
江辞看着这两棵树重达三百斤以上的树,一时心口有些憋闷。
他再一次的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庇护所两个人都会建,唯一的区别是江辞只会理论上的,季不获理论和实践都很丰富。
江辞刚刚在脑海里构建出以树桩为支架的庇护所结构时,季不获已经麻溜的砍断树干,搭建好了主体框架。
江辞:……
他承认自己的体力的确差,但是季不获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这熟稔程度很难不让人多想。
这大兄弟到底是从事什么职业的啊?
江辞看季不获的眼神里隐隐带了点探究。
“觉得小了?”江辞的眼神没有遮掩,季不获看了看简陋的框架又看向他,“将就几天,我怕后面会有大风天气。”
倒也不是不能建更大,但是一来后面那块挡风的岩石只有这么大,二来他有私心。建小一点跟小猫的接触就能多一点。
江辞嘴角一抽,看了看被圈出来的室内空间,少说也有十五六平,比大多数商品房的卧室都还大。
“那倒不是,就是有点好奇。”江辞盘膝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支着下巴望着他,“经常露营?”
两人之间还是有那么点默契在的,虽然江辞说的模糊,但季不获却总能get到他的意思,他朝着江辞挑眉,“因为——”
“你先忙,”江辞问完就后悔了,不等季不获说出原因,他就失礼的打断。
他们不适合这种带有私密性的话题,他随便挑了个借口,“我去方便一下。”
话落就从石头上起身,一溜烟的小跑离开。
季不获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变成了不满,望着江辞离开的背影眼神有些无奈又有点抓心挠肺:胆小猫猫,撩完就跑。
框架和主体建好,庇护所还需要宽大的树叶遮风挡雨。
好在岛上气候复杂,植被多种多样,阔叶植被很好寻觅。鉴于江辞的过敏史,这项活动他被不留情面的拒之门外。
季不获去找树叶,江辞就继续铺设他的取暖神器——火塘。
季不获做事细心不是说说而已,他搭建框架的时候,尽管江辞没有任何表示却也还是将半成品的火塘围在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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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江辞低头忙碌的时候,耳边传来碎石摩擦时的刺耳声音。
江辞抬头朝声音传来之处看去,哟,还是熟人呐!
是那五个在草甸挖陷阱的玩家。
“小子,”痞气痞气的男玩家抬着下巴看向江辞,神态轻蔑倨傲,一副施舍的模样,“这地方我们看中了,识相的立刻离开,不然可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这五人虽然嚣张,但也不是没脑子的。
只看这庇护所的框架和江辞坐着的竹筏,就知道这个外表纤细柔弱的美人不是无害的花朵。
他们不想冒险。
痞气玩家身后的阿帆抱枪警惕的看着江辞,他坚信越是有毒越是美丽。
江辞挑眉,这几个人没认出他?
也是,那天他一直躲在灌木里,后来又送了他们即可催泪瓦斯和闪光弹,这五个应该没看清他的样子。
他半眯着眼望着五人,那个叫阿帆的玩家一手搭在了抢上,三个女玩家也显然不是善茬,拿刀的拿刀,拿棒球棍的拿棒球棍,个个神态警惕,大有一言不合就冲上来砍翻他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