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质问季不获占他便宜,但季不获提前堵住了他的嘴,他要是真这样说,季不获一句给他涂药就能轻松应对。
尤其是他那句“你有我也有”,反倒显得他像个羞答答的小姑娘一样,没有一点男子气概。
呸,这人忒可恶!
江辞运气,在心里告诉自己别恼,这种事情越是在意越是显得自己没风度没见识。
江辞仍旧心气不平,但他不想揪着不放,他隐约感觉到继续这个话题吃亏的还是他。
“竹筒帮忙洗干净,放在烤架上烤一下,等会儿我要用。”
季不获闷声笑,“好,你休息吧,我去洗。”
江辞很满意的他的态度,但是在季不获起身的时候,他看见了他身前被顶起的高大帐篷。
艹!
江辞整个人都是震惊的,震惊之余又有那么点诡异的平衡和欣慰。
怎么说,就有点类似于男人天生的胜负欲。
知道狼狈又窘迫的人不仅仅是自己,知道还有人比自己的反应更大、处境更惨后,他心里的那股别扭劲儿去了大半,心口憋着的那口气也跟着消散了。
唔,有种扳回一城的感觉。
江辞脸颊发热的缩回被窝里。
但是下一刻,他又懊恼的咬住了下唇,他、他在这上面跟人较什么劲啊?
思维涣散的江辞没能注意到季不获起身时看向他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中午两人吃了一顿山药炒肉片。
饭后,江辞终于将垂涎许久的草莓吃到了肚子里。
他们是在平台上吃的午饭,目光一转就能轻松的看到山林的情况。
一个上午的时间,四处独立的山火已经连绵成了一片狭长的火场,山鞍处的山林焚毁了大半。
并且风的协助下声势浩大的朝着周围扩张,分分秒秒都在吞没着森林。
江辞深吸一口空气,上午下了一场雨,空气里带着凉爽的水汽,山火在湿润的环境下燃烧的速度并不快。
但是这会儿太阳高悬,下午的气温会急剧升高,海风的吹拂会加剧水汽蒸腾的速度,潮湿的森林很快就会重归干燥。
到了那个时候,才是山火露出它狰狞面孔的时候。
江辞很有忧患意识,品尝完草莓后一头扎到干活的海洋里——主要是他跟季不获现在气氛不太对劲,没点事做转移注意他觉得尴尬。
还没处理的猪肉很多,他把肥肉和脂肪炼成油,挑偏肥的部分切成拳头大小的块状,然后丢进猪油里炸成金黄色。
肉很多,炸肉的味道将山洞填满。少量的肉香引人垂涎,但是过量的容易让人腻味了。
江辞炸肉的时候,季不获就在洞外处理带回来的竹子。
两根二十来米长的竹子又为他们提供了十根做竹筏的材料。
而其余的也没有浪费,一节节的全都被分离开,洗净了放在平台上晾干,它们将会成为重要的盛具,装肉、装水、装杂物。
二十五节两米长的大竹节,完全可以做一个面积可观的竹筏。
季不获有制作竹筏的经验,从选竹子到砍竹节全都是他一个人完成,此时制作竹筏也是他一手包办。
他的速度很快,傍晚前就将竹节做成了一张结实的竹筏,还用多余剩下的材料做了一些可能用得上的小东西。
岛上的天渐渐昏暗时,远处山火焚烧留下的灰烬边缘已经可以看见跳跃的火焰。
江辞测算了一下距离和山火的速度,要是不下雨的话,最多两天,山火就会烧到这座山来。
江辞心里有点慌张,这才游戏第五天而已。
季不获去喂老虎回来,就看见江辞忧心忡忡的坐在炖着猪骨的砂锅前,秀气好看的眉毛皱成一条波浪线。
小主,
“怎么了?”季不获认真分辨他的神色。
小猫的眼睛晶亮有神不像是累了,桌子上有一盆煮好的山药蛋和一大份回锅肉,饿着的可能性也不大。
装肉的大竹筒在平台上放了两排,足够用,也无需担心。
他望了眼平台外,“担心山火?”
江辞有些惊疑的看着他,这人吃什么长大的?身体好武力高脑子还聪明。
“山火离得越来越近了。”这个山洞是个极好的庇护所,他有点舍不得丢弃。
“这是没办法的事,放心,海岛上适合居住的地方肯定不会少。”
两人说话的功夫,季不获的技能冷却时间到了。
一对鸡翅。
鸡翅!
江辞心里的淡淡愁绪被冲散,这技能可真是……狗。
他欲言又止的看着季不获,突然就有点可怜他,武力高也未必顿顿吃得好。
季不获一脸无所谓,只是有点可惜不是水果。
吃过晚饭后,季不获主动承担了洗碗的任务,并且十分认真谦逊的跟江辞请教怎么洗。
江辞:……
山火隐隐威胁着山洞,江辞决定今晚加班把剩下的肉都给处理好。
直径30公分高40公分的竹筒,他装了整整十一个,在空间里占好大一块地方。
这些都是以后生活的保证,既能吃肉也有油用。
虽然累,但是江辞心里格外满足。
山洞里不见了季不获的身影,江辞并不担心。
季不获不是那种没脑子的莽子,他做事很有一套自己的准则,条理清晰头脑清明。
江辞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长长的睫毛在暖橙色的火光下重重一颤。
季不获……
季不获回山洞的时候,手里拎一包半硝制好的皮革。
踏入山洞里他的视线就落在了那个拥着被子坐在火塘旁的人身上。
跃动的火光给简陋的山洞上金色,青年的存在让满室生辉。
季不获有一瞬的恍惚,有种置身在某处金碧辉煌的豪宅的错觉。
江辞睡的并不沉,时不时就会短促的醒几秒。又一次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时,正好看见站在洞口的季不获。
他打着哈欠揉眼睛,困顿的瞅着人嘟囔,“怎么才回家。”
回家?
江辞全然没有意识到以他们两人这并不如何清白的关系而言,这句话有多么的暧昧,多么引人遐思。
季不获的心脏狠狠的悸动一下,一种陌生却又温暖的情绪在瞬间填满了他的心脏。
家呀。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放下手里的皮革走过去蹲在江辞跟火塘之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江辞,“在等我?”
他的眼底有股执拗,迫切的想要从江辞这里得到某种回答——或者说是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