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火明亮,水汽上升,他坐在椅子里,支着脑袋看向空间外黯淡的世界。
何蛟还没有回来。
看来他的话很管用,她投身进入了安排和调查当中,这让他感到欣慰。
但是另一方面,这也意味着她要划出更多时间给别人,而不是给他。
就在他沉思的档口,视界里忽然出现了一个黑影,朝着防御空间跑来。
修士的眼睛不是常人的眼睛,隔着两百米左右的距离,便认出对方是男囚中的一个。
但这个时候,男囚应该被关到墓里待着了,如何形单影只地朝这边来,见了人也不带躲,反而跑得比兔子还快?
何不染心念一动,站起身来,男囚依旧没有做出反应,反而一口气跑进了防御空间,把背上的什么东西撂到了地下。
……是何蛟的身躯。
“帮我看着。”男囚说话了,随即人一歪,直挺挺朝地上栽去。
下一刻,何蛟睁开眼,使劲摇了摇头。
何不染朝她伸手,将人一把拉起,两只眼睛却一直盯着地上的男囚。
男囚的发型十分古怪,披散着,头顶却叫用什么刀削去一块,秃了。
他醒得不比何蛟晚多少,第一反应是“哎哟”一声揉脑袋,盖因方才跌倒撞了个结实。
“感觉如何?”
何蛟身上有蓑衣,并未淋得很湿,此刻解下蓑衣扔到一旁,捞起刚烧开的茶水倒了一杯给对方。
男囚懵懂地接过茶杯,小心翼翼地描述起来:“啥玩意儿也看不着,就能感觉自己在动……”
细细问了半晌,何蛟总结出了两点:
首先,寄宿时,她能轻微感知寄体本有的感受。比如此人肩膀受伤,她在寄宿时就会感觉肩部略有不适。
其次,寄体能够感受到自己失去了对躯体的控制,也能感受到身体正在作出的反应。
但是他只能听见“自己”说的话,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他也能感觉到“自己”在动作,但不能明确判断具体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