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行者拱拱手转身就走,那个妖精还是敲起锣往前走。孙行者一下就凶起来,抽出棒子,又转过身,朝小妖脑壳后头一下,可怜哦,打得头烂血流浆迸出来,皮开颈断命都没得了!收起棍子,又后悔说:“急了点哦!都没问他叫啥子名字,算了!”然后去取下他的战书藏到袖子里头,把他的黄旗、铜锣,藏到路边草里头,只听到当的一声,腰间露出一个镶金的牙牌,牌上有字,写起:
“心腹小校一个,有来有去。五短身材,扦挞脸,没得胡子。长期挂起,没得牌就是假的。”
孙行者笑起说:“这个家伙名字叫有来有去,这一棍子,打得他有去无回哦!”把牙牌解下来,带到腰间,想把尸骸扔了,又想到烟火的毒,不敢去找他的洞府,马上把棍子举起来,朝小妖胸口捣了一下,挑到空中,直接回本国,就当报个头功。你看他自己想自己念,吹个口哨,到了国界。
那个猪八戒在金銮殿前,正在保护国王的军队,忽然回头看到孙行者在半空中把一个妖精挑起来,他就埋怨说:“哎呀!不打紧的买卖!早晓得老猪去拿来,那不就算我一功哦?”话还没说完,孙行者按下云头,把妖精扔到阶下。猪八戒跑上去就打了一钯说:“这是老猪的功劳!”孙行者说:“是你啥子功哦?”猪八戒说:“莫耍赖,我有证据!你没看到一钯打了九个眼眼儿嘛!”孙行者说:“你看看有没得脑壳嘛。”猪八戒笑起说:“原来是没得脑壳的!我就说咋个打他他都不动一下。”孙行者说:“师父在哪儿哦?”猪八戒说:“在殿里头跟国王摆龙门阵哩。”孙行者说:“你快去请他出来。”猪八戒急忙上殿点了点头,唐僧马上起身下殿,迎着孙行者。孙行者把一封战书揣到唐僧袖子里头说:“师父收下,莫给国王看到起。”
话还没说完,那个国王也下殿,迎着孙行者说:“神僧孙长老来了!抓妖的事情咋样嘛?”孙行者用手指到:“那阶下不是妖精嘛?被老孙打死了哦。”国王看到起说:“是倒是个妖尸,但是不是赛太岁。赛太岁寡人亲眼看到过他两次:身高一丈八,膀子宽得很,脸像金光,声音像霹雳,哪像这样子矮矬矬的嘛。”孙行者笑起说:“陛下认得,果然不是,这是一个报事的小妖碰到老孙,先打死了,挑回来报功。”国王高兴得很说:“好!好!好!该算头功!寡人这儿经常派人去打探,都没得到个实在的消息。像神僧一出去,就捉了一个回来,真的是神通广大哦!”喊:“看热酒来!给长老贺功。”
孙行者说:“喝酒还是小事,我问陛下,金圣宫走的时候,可曾留下啥子东西做个记号嘛?你给我点嘛。”那个国王听到起“记号”两个字,就像刀剑剜心一样,忍不住哭起来,说:
“当年佳节庆朱明,太岁凶妖发喊声。
强夺御妻当压寨,寡人献出为百姓。
更没得啥子话别,哪有长亭短亭!
表记香囊全不见,至今丢我孤零零!”
孙行者说:“陛下在这儿,为啥子苦恼嘛?那娘娘既然没得记号,她在宫里头,可有啥子心爱的东西,给我一件也好嘛。”国王说:“你要咋子嘛?”孙行者说:“那个妖王确实有神通,我看到他放烟、放火、放沙,确实难对付。就算收了他,又怕娘娘看到我面生,不肯跟我回国。必须要得他平日心爱的东西一件,她才信我,我才好带她回来,所以要带去。”国王说:“昭阳宫里梳妆阁上,有一双黄金宝串,原来是金圣宫手上戴起的,只因那天端午要绑五色彩线,所以褪下来,没戴上。这是她心爱的东西,现在收在简妆盒里头。寡人看到她遭这个离别,更不忍心看;一看到就像看到她的美貌,病又要重几分哦。”孙行者说:“先莫说这个话,先把金串拿来。舍得的话,都给我拿去;舍不得的话,只拿一只去也行嘛。”国王马上喊玉圣宫拿出来,拿出来就递给国王。国王看到起,喊了几声知疼知热的娘娘,就递给孙行者。孙行者接过来,套在胳膊上。
好个孙大圣,不吃得功酒,马上驾起筋斗云,吹个口哨,又到麒麟山上,没得心思看风景,直接去找洞府。正走着,只听到人闹麻麻的,马上停下来定睛看,原来那獬豸洞口把门的大小头目,大概有五百个,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