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何情况?
桑暮野当真要谋逆?
“舅舅,我没有想谋逆……”桑暮野沉吟。
他近日总觉国宴上不会太平,依照仰雪练的性子,必然有所行动。
平静下的暗流他早有预见,这才做足了部署准备,谁成想,他的预感果然还是应验了。
仰雪练的淡眸紧摄着他,讥诮出声:“没有谋逆,却率重兵……这话说出来你自己可信?”
桑暮野看着他,眼中的笑意不知何时敛下,面无表情,是如玉碎般的冷。
两两对视,无声沉默,空气里再度凝滞。
半晌。
桑暮野敛了笑色的声音,透过重重兵甲,在空气中缭绕跌宕。
“舅舅无视群臣谏言,执意要出兵北琅,我苗疆与北琅的兵力本就悬殊,若真出兵,只怕我苗疆顷刻便成一片焦土,不复存在。”
“我心知舅舅执拗,仅凭我一人之力无法阻止,便只能出此下策,只求能拼尽全力阻止,不让你一错再错,更求苗疆太平,百姓安乐。”
厚重的声音不似往日的笑音,如洪钟一般重重激荡在众人心头。
他所求,也是绝大部分人所求。
若无事,谁又想频繁发动战争,整日活在硝烟之中呢?
更何况还是以卵击石,毫无胜算的战局。
他们一度以为仰雪练是疯了,近日兵将拨了一重又一重,道是为了绞杀北琅君主凤栖梧,那凤栖梧是何等人物?
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修罗,战场无败绩,性子又狠厉乖张,睚眦必报,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他,现今他是北琅之主,没了禁锢约束就更肆无忌惮了。
今日看到有人站出来阻止,他们的心也悄悄偏向了桑暮野这边。
仰雪练目光扫向四周,便知这些人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不过是群墙头草罢了。
他并不在意,只是随意地摆了下手,声音落地:“执迷不悟,冠冕堂皇……拿下——”
随着他一声令下,兵将们蜂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