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腰似不敢与她对视,眼神略有些闪躲:“当然……”
“这样啊。”温染颜像是信了她的说辞,杏眸里重新染上笑意,道:“我本是想叫你摆膳的,可等你半天就是不见人影,这才来探探你在做什么竟如此专注。”
绿腰懊恼道:“是奴婢失职了,二小姐莫要怪罪。”
“既然知道失职,那为何还不去摆膳?”温染颜拂袖走到门口,月华下她蓦然回眸,遥遥与绿腰对视。
绿腰顿时心惊胆寒,下意识又将信纸藏了藏,这才低眉跟在她身后。
用过晚膳,温染颜将琉璃灯盏熄灭,所及之处顷刻一片墨黑,万物寂静。
不多时,一只雪白信鸽振翅而飞,羽毛簌簌之声倏尔将这份寂静打破,灵巧的雪鸽撞入圆月,不知去往何方。
眨眼之际,一根柔韧的青黑色丝线如同破空的利器,竟死死缠在信鸽的脚上,稍稍一拉,信鸽就如同断线风筝急速下坠——
温染颜坐在大树枝头,手里轻轻捻着丝线的另一端,不出一会儿,肥美的雪鸽就跌落在她怀中。
雪鸽扑腾了一下,却还是难逃魔爪。
温染颜解下信鸽脚上的信笺,慢条斯理地将其展开。
她极富耐心地将上面的褶皱抚平,一双杏眼微弯带笑,即便看清了信笺上的文字后,还是笑得比春色还柔媚。
竟然是一首藏头诗,他们家绿腰肚子里可真是有墨水。
只是藏着的内容,却实在叫人寒心。
——小心温染颜。
温染颜笑盈盈将信笺撕碎,随手撒于天际,漫天纸屑下她杏眸染水,笑得竟是比方才还魅惑动人,眸底隐隐还透着一抹摄魂的疯狂。
噬心蛊虽然能噬心,但旁人拐着弯用藏头诗来传信,到底也是防不住的,现在看来,绿腰就是个养不熟的东西,本想暂且留一留,可她就是不惜命。
那便留不得了。
可不管留与不留,都得物尽其用,榨干价值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