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泗率队乘坐一辆高级轿车,驶入华界城区。零星枪战依旧存在。路上,时刻看见慌乱的逃亡的老百姓拖家带口,前面一处街道还在抵抗,从枪战声音判断是国军和日军战斗。战斗场面是排级战斗,从枪战激烈程度推断。
谭文雅驾驶轿车,放弃从大道进城,转弯从另一条路口驶入。转弯就看见一队日本兵正在和一位熟面孔拼刺刀。孩子的哭喊声不断。
熟面孔是江南一点红,他正在全力拼杀,又要留心关照,躺在墙角的家人。他的战斗力大打折扣。谭文雅还在犹豫是否倒倒车。李家泗飞快跳车,等双脚站稳,掏出德国进口驳壳枪,四十发子弹呼啸而出,三十九位日军中弹身亡,一人重伤。换弹时,身后六把狙击步枪已经开火,残敌四位被江南一点红挑杀。
眼前再无敌人,大家奔跑过去补枪。江南一点红身边躺着三十一位被他挑死的日军尸体,他身边的老百姓尸体比日军尸体多几倍。谭文雅停车下车跑近说:“红嫂。”六位狙击手都是老兵,不用命令,四位封锁街面,二位狙击手和谭文雅赶来抢救伤员。
江南一点红看见主人,差点儿哭出。望着家人的惨状,也忍不住泪如雨下。一位婴儿让日军刺刀挑死,是个血婴儿。一位相貌漂亮的中年妇女,浑身是血,脸色苍白,人还能动,这是被刺刀刺中失血过多表现。三个男女孩子缩在墙角发抖,身边是被捅伤的家人,家人在护着他们三个。
止血,包扎。江南一点红还处于慌乱中。李家泗说:“坐我的车快回租界,这是捅伤,需要大量输血,输血不及时,受伤的都会死。”三个小孩只是受了惊吓,屎尿齐流。轿车停在路上,江南一点红家人十七位,已经死了九位。伤员得到暂时救治,被抱上车。
李家泗看见前面十几米远,有位小孩坐在死亡父母身边,他走过去抱起,抚摸左右尸体,都枪杀之后补刀,没有活口,他把小孩抱上车说:“谭文雅,送他家人去明星医院。”谭文雅说:“我负责保护你。”
江南一点红说:“我会照顾好孤儿,少爷,我欠你一条命。”李家泗说:“十年前,你就还清了,记住,耽误一分钟,你的家人就多死一个。”江南一点红毫不犹豫,驾驶着轿车飞快的行驶。
这一路特别顺畅,从法租界关卡入界,快速抵达明星医院抢救室,熟人熟路,他首先抱起受伤最重的妻子送进手术室,他都怀疑妻子快死了。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熟悉这位艺术街的保安队长。大家帮忙,受伤的亲人都进入抢救室,残活的家人得到及时救治。
朋友,亲戚,同事都赶来看望。捡来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被同事的老婆接走换衣服。安慰之下,大家才知道,江南一点红昨晚是开车去苏州,回来时,卡车被散兵游勇赶下车,一家人只能步行回上海,那知道遇到日军屠杀。
江南一点红担心少爷安危,杨六妹说夫人在每个关卡都有人接应,何况少爷武功天下第一。手术成功,洋医生说:“再晚送来十分钟,夫人就死了。缺血性死亡。还好夫人血型在明星医院备案。可惜肚子里胎儿救不了。”江南一点红忍不住哭了起来。
望着飞驰的轿车驶离。李家泗知道徒步行军,近十公里的路程,跑进租界需要时间。他说:“注意附近车辆。”在墙角观察的狙击手过来说:“司令,前面有辆卡车,是你部的军旗,应该是留守部队。”
李家泗转到墙角,六七百米远的前方十字路口,有军人在打狙击。防御工事内外尸体众多,进攻日军数十人,防守人数数位。李家泗转身说:“谭文雅,你带三个打扫战场,捡枪就是捡钱,死人的钱财都搜空。”
李家泗把谭文雅背的狙击步枪拿在手,接过子弹袋。兵分两路,一路捡枪,一路狙击进攻。李家泗蹲在墙角,调整瞄准镜,立即开始成名绝技千米狙杀。何况墙角离战斗场面七八百米。第一枪试弹,本打心脏,却打中日军的肩膀。再次调整瞄准镜,再次狙杀,一弹一个,一个弹夹子弹打光,身边的狙击手说:“司令,一千米狙杀,比伍泗帅还厉害。”李家泗说:“伍泗帅中了埋伏牺牲了,再也没机会跟他比试。分二组行动。”
李家泗的远程狙杀,击毙第九个时,日军才发现狙击点,三位狙击手趁着这段时间,已经沿着墙边前进三四百米展开射杀,短程射杀是他们的强项。枪声响都有日军中弹而亡。李家泗的远程狙杀击毙第十二位时,日军由进攻转为守势。阵地上的重机枪也在点杀。
远程狙杀找不到目标,李家泗开始向前推进,走进四五百米时,一位狙击手躺在墙角,为自己包住伤口,狙击手说:“打偏了,死不了。”李家泗继续前进,看见一位狙击手中弹,李家泗快速瞄准该敌,击毙敌人。经过这位狙击手时,李家泗说:“怎么样。”狙击手说:“没事,对方还剩五个。”这时,一声枪响,跟随的狙击手小蔡说:“还剩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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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继续前进,看见了卡车,卡车上最里面是新鲜菜筐,车内躺着不能动弹的伤员。再往前走,一位中年人,戴着眼镜,是少尉排长,正把着重机枪搜索目标,阵地前的日军尸体近百具。这时,看见二位日军在逃跑,李家泗和小蔡一弹一个。这时重机枪开火,两位躲藏在墙后面的二位日军被击毙,尸体在重机枪子弹冲击力下露出。
一个新兵有如此战斗力,让李家泗说:“只剩你一个?”中年人说:“司令,我奉武天命令,在此断后。警卫营女兵连文化干事楚忠民。”李家泗说:“主力部队应该撤到租界了,为何留守。”楚忠民说:“我是中学老师,东北人,买不起租界的房子,孩子们都大了,我有糖尿病,高血压。武天说只要我成为烈士,他替我申请租界公屋。牺牲我一个,幸福全家人。”
楚忠民说完,紧张的心态平稳,头脑有点晕,这是心血管疾病的常见情况。楚忠民掏出药瓶,吃了一颗降血压西药,又吃了一颗降血糖的西药。喝了一口水,闭目养神。这是一位父亲想牺牲的壮举。李家泗说:“授一级战斗英雄,活着,当少校营长,去总部军营负责断后,奖励租界房子一套。”
李家泗打扫战场,两位受伤的狙击手帮不上忙,互相搀扶着躺进了卡车后厢。街道那边,第一批武器弹药送上车,车况良好。车内伤员又牺牲一位。
七位一起打扫战场,留守街道的一个排,阵亡占了多数,伤员有五位,加上一位奇迹无受伤的,有中风苗头的中年排长。战友尸体堆满车辆。
防御阵地的所有枪支弹药收缴,再驱车去街那边,只是数分钟,装备搬空,行李搬空。由一位狙击手驾驶卡车。楚忠民坐在驾驶副座,他知道留守部队集结地。
李家泗坐在车尾,整理自己的装备,他挑选了一挺轻机枪。汽车行驶时,大家看见远处街道,一队鬼子又杀进城。上海华界沦陷了,一队接一队日军进驻了大上海。
卡车速度非常快,离法租界关卡只有两公里路程时,满大街的都是难民,挤满了整个街道,卡车无法行驶。下车,临时开会。狙击手司机提议韩司令步行走进租界关卡,他驾驶卡车去总部军营。
李家泗认为可以,交待狙击手,留守部队由政治部武天负责,武天是大舅哥,保护好他。司机狙击手服从命令。
下车的都是是便衣武装,收拾好各自武装。李家泗,谭文静加上三位狙击手一组,一起随难民大队行走。狙击手司机,楚忠民加上所有伤员乘坐卡车返回总部军营。
出城的卡车,从华界城区向郊区行驶。一路上畅通无阻,遇到散兵游勇不少,军车上的插着战区游击集团军军旗,路遇伤员就停车,遇到小的医疗队,伤员得到救治。
跟着军旗,散兵游勇不断加盟,一辆军车,由活着的几个人,变成了几十人,很快就变成几百人,其中还有老百姓。都是无数突围的小部队,在突围时,各级军官都告诉每一个官兵,突不出去,都向战区游击集团军总部军营集结。
小队伍进入郊区,无数股小队伍都朝着战区游击集团军总部方向集结。战区游击集团军总部原来是中国最大的伤兵医院,只要送过伤员的都知道地方,吃过食堂的丰盛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