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我就说:“别以为你把儿子支走我就听你的,你少给我洗脑。今天我就在这儿了,谁也赶不走我。包括你也不行!”
“烟儿~~”
“你别叫我,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云烟~”
“别影响我,我把床整理一下你好休......”
“李云烟~!”
王伟从背后抓住我一只手腕,声音大了一些:“不是不让你在这儿,你在这儿可能有点儿难搞。一会儿那两床病人就要回来了,连个陪床都没有,你带着儿子在这儿做什么?”
“那就让他们帮忙带一天儿子。又不是不可以?田威和杨奎也靠不住吗?实在不行,我让阿姨过来帮我领回去。
再不济,我抱着他在走廊长凳上睡一晚,打个盹。有什么难的?”
“你......你简直无理取闹,不可理喻!”
“你说什么?”
王伟紧抓着我,变沉默了。他嘴角翕合好几次,愣是没发出一道声音。像是在暗暗憋气,又像是在自我控制脾气。
腿这样了,最不好受的是他。或许我刚刚确实有些不太平静,好像比他脾气还要大。我这样他或许很难接受。
说我在这里难搞,难道是不想我看见他的腿吗?
我软下来:“那我就是无理取闹,就是不可理喻了。总之,今天我留下来留定了。
我和你是两口子,你有什么事,我在家等着、待着,合理吗?
你觉得合理吗?”
“云烟,我是觉得这样很劳累......”
“那也不管!”我依旧固执,说着说着眼泪又不争气的夺眶而出。那热泪就滴落在我和王伟紧抓着的手上。
我和他都烫的一个激灵,双双蹙眉。
王伟转着轮椅找了一圈纸巾,没看着,就抬手用衣袖给我擦。我还给他挥开:“你不是说我无理取闹吗?别动我。”
“好了,这里没纸巾,哭什么?”
“我告诉你王伟!”我把他的手抓下来,四只手合在一起,重重咽了口气,压着哭腔和他说:“你可以依靠我,不只有你可以是我们的避风港,我们也可以是你的避风港。
无论你以后还站不站的起来,你都是我老公,这辈子都不可能改变。即便要照顾你一辈子,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我愿意。
但是,你不能叫我回去,让我不管。你不该这样,你以为这是连累我,但其实不是的。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更难受。我回去,然后苦苦等着别人给我传消息?就像今天医院和我说,和我说你出事了在医院让我来一趟吗?
那我会疯的你信不信?!”
他帮我挣脱林家。
带我走出小村庄、帮儿子走出病魔。
后来我入狱那十八个月,他带着儿子在贵阳过起生活。给儿子一个家,给我一个家。
再后来做生意、儿子读书。全都是他在铺路,钱都是次要,我知道这里头还有很多需要动用关系。
不然哪能这么容易就跑完流程?就算是开店,营业执照、各种食品卫生合格证。哪一样不需要人力?不需要精力?
都是他帮我撑起来的。
我和儿子的路都被他铺好了,每一步,每一个脚印。都是他在前方给我探好了的。
现在他有事儿,我如何全身而退?
只恐怕真正随着他的性子来,指不定自己又悄悄躲起来不让我看到,不让我负责了。
这个人,我不可能给他机会这么做。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王伟问。
“我误会什么了?”
王伟似乎洞察一切,眸色变亮,最后拉着我的手用大拇指指腹摩擦着。我还想把手抽回,却被他抓紧了。
“你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吗?!”我有点儿羞愤了:“你是不是看我哭觉得很高兴?自己很有成就感?你......”
说到这儿就被他往下拉,我靠在他肩头。我们几乎没有以这样的方式抱过。有点儿......不太衬手,也别扭。
可他身上仿佛有一种很独特的安定气息,能让我在最快的时间里静下来。而他轻拍我的后背加持这平静效果。
声音也沉了,更柔了:“知道你等了一整天,是我的错。可能中间有误会。
电话不是医院打的,是杨奎和田威。是我让他们打的,因为我的手机坏了。被车轮压坏的。”
“我听到的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