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在她的两次提醒下终于回过神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清了清嗓子道:“你可知道方才暖阁中出了什么事?”
裴萱露出了一脸茫然的表情:“我们都在偏殿当中,听不真切。”
“但是,”她抬起食指点到下巴侧方,作了个思索神情,慢慢道:“但是方才听水产灶的赵掌事说话,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哦?确有此事?”安王扭头看向一旁的几个灶头,“赵掌事何在?”
赵桂生赶紧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他眉目间有按捺不住的激动,自从安王进来直奔裴萱而来,他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就落回了腔子里。
早上准备的时候还不觉得,但是随着换筹子的时候,越来越多的宫人路过他们的彩棚前,直奔裴萱所在的方向,他心里不是不疑惑的。
不是说好了安排那两个厨役去让送肉的人,送来肉质最劣的种猪和老母猪吗,
怎么裴萱还能这么邪门,吸引一群人前去品尝?而且居然还都觉得挺好吃的?
不过他也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理由,毕竟就像自己身后站着德妃娘娘一样,那裴萱的身后,站着的可是皇后娘娘,再加上大着肚子即将临盆的云昭仪和这些日子皇上频频留宿的陈昭仪。
自己尚且有这么多人来送筹子,裴萱那里有人献好倒也正常,管它好不好吃呢,面子上总要做个周全。
一直到方才暖阁中发生骚动,他开始怀疑是裴萱的东西出了问题,被人发现。
再到不是宣召他们,而是安王亲自带人来寻人!
他这会儿十拿九稳就是裴萱的吃食触怒了贵人,那小蹄子居然还敢负隅顽抗,试图把自己拉下水去?!
“安王殿下,小的只是猜测,毕竟今日贵人们行宴,是为了比试小的们的技艺,小的猜测宴席上谁的菜出了差错也不算奇怪。”
裴萱掩住嘴低声惊呼:“赵掌事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明明说只怕是贵人吃了坏东西,熊掌事,您方才也听见了,我说的对吗?”裴萱泫然欲泣的看向熊掌事。
熊掌事一把年纪还从来没被小姑娘这样盯着请求过,八尺壮汉脸上一红,“是、没错,赵掌事确实如此说话。”
安王见自己的直觉被得到了证实,心里相信之意更甚,他牢牢地盯住赵桂生:
“方才,兰婕妤在吃了宫人从裴萱那里换到的食物之后,腹内疼痛,流血不止,现在还不知道龙种保不保得住!你且说说,你怎么知道席上有坏东西?你是否参与其中,与人勾结,想要谋害龙种?!”
安王长得在温厚端方,他也是久居上位之人,此时带着威势逼问赵桂生,赵桂生一时惊慌,软了腿跪倒在地。
“安王殿下,此事小人丝毫不知啊!请安王殿下明察!小人只是在此妄谈一点猜测,绝不知情!小的只是以为今日的吃食上,有人准备的不新鲜不干净了而已!”
他一边喊着,一边指向裴萱:“您方才说了,那吃食是从裴萱那拿的,那可不关我们的事啊!”
裴萱可不等安王细想,她离得又近,如弱柳扶风般晃了晃身子,扶住一旁的墙面,冲着安王楚楚可怜地说道:
“安王殿下,虽说吃食可能与我们猪肉灶有关,但我们的彩棚是在最里面的,从我们那里将餐食带走后,这一路上若是有人做手脚,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宿主,你的戏太过了,再这么下去,我觉得秦总管可能想要戳穿你了。】
系统不紧不慢的提示道。
裴萱假装害怕的扭头歪向一边,余光里果然发现了秦拭饶有趣味的眼神。
至于老好人闻光耀,已经在旁边愣到失去表情了。
“你且莫怕,本王一定会仔细盘查,绝不会让好人白白受了委屈的。”
安王似是已经笃定了裴萱不可能是犯人,甚至反过头来安慰她道。
裴萱点了点头,默默的往安王的身后躲了躲。
她的这种行为极大的激发了安王的虚荣心,试问,有哪个男子能抗拒美人的羞怯示好?
安王回头瞪着赵桂生:“若只是妄加猜测,倒也罢了,只是今日准备的吃食都是一早吩咐下去的,本王倒不知道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将皇兄、母后和皇嫂一齐怠慢?准备些不干净不新鲜的东西?”
“本王看你方才神色得意,分明就是狡辩!”
“来人,带去刑部,好好地给本王审一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