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潮云小心翼翼地迈过门槛,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宫殿的陈设,然后就在旁边的桌子上看见了一个五彩藤球,只是看起来有些褪色了。
这个款式与她在萧家看见的一模一样。
花鸟屏风的上面挂着一排奇形怪状的小风车,旁边还有个草编的小蜻蜓垂挂在那儿晃晃悠悠。
随意摆放着的小木车里面,躺着只用手绢叠了一半的兔子。
沈潮云放轻呼吸,慢慢地靠近。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殿内,目之所及的所有的一切,心口处感觉涨涨的,好像有什么要满溢而出。
毫无疑问,这些小孩玩的东西应该都是她的。
因为霍皇后膝下无子,唯一养在身旁的孩子就是故人的遗腹女。
沈潮云眨眨眼睛,将那个早已褪色的草编蜻蜓取了下来,尝试在记忆里找到相关的痕迹,大抵是太过久远,又或是幼年的高烧带来的后遗症。
她当真一点点也想不起来了。
更想不起来,那个在她出生后临时充当了母亲角色的女人。
沈潮云的眼底弥漫起潮湿的水意,她抿了下唇,低下头用手背擦了下泛红的眼角,这才转过身去找她小叔叔,问道:“我们要去何处祭拜皇后娘娘?”
“比起皇后,她更乐意听你喊她霍姨。”
霍勖纠正了她的叫法。
他看过去,目光在她微微泅红的眼尾停顿了一息,随后才道:“跟我来。”
沈潮云跟他走到了偏殿,才明白是怎么祭拜的。
——是对着霍皇后的画像。
在皇宫里,哪怕是皇帝也不能将牌位摆在宫殿之内,皇后陵墓修建在帝陵,寻常人根本不得入。
所以取而代之的就是画像,对着画像祭拜亡人。
沈潮云仰起头定定地看着画像上那个温婉漂亮的仕女,过了这么久,她才重新走到这里见到她。
上辈子她甚至都不知道幼年时曾被她养育过。
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毒害了她的弟弟。
沈潮云攥紧了手,忍不住垂眸,心道:霍姨,这一世我改变了小叔的命运,您在天之灵定会感到欣慰吧?以后我还会改变更多更多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