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紧紧地抓着枕头,眼睛死死地盯着沈潮云。
沈潮云心中冷笑不已,我什么出身?
需要的时候就是侯爷之女,不需要的时候就是商人之女,不过是全凭他们一张嘴罢了。
还说什么她怎么能与商人厮混?
这番话说得真是可笑,好似商人在他眼中就是低贱之人,那当年他与阿娘结为姐弟之时,伸手向沈记索要钱财之时,怎么不说出这种话来呢。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沈子兴不过是害怕她从何掌柜那里知道些不该知道的东西而已。
沈潮云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便不打算再与他虚与委蛇下去,垂眸敛目,轻声道:“父亲教诲的是,我这就回屋去命人将东西都送回去。”
才怪。
何姨送她的见面礼,她凭什么要送回去。
沈潮云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如今的情况还不允许,否则她连这声父亲都不想喊,以后更不想认这个糟心玩意当便宜舅舅。
说完这句话,她直接转身就离开了。
从方才进门再到离开,她就没有屈膝行过一次礼,我行我素的样子惹得沈若雪牙痒痒。
“爹,你看她多狂妄……”
只不过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
新月就笑眯眯地将食盒放下,在屋内众人看过来之后,微微福身道:“禀侯爷夫人,这滋补的汤膳是大将军亲自准备的,回来前特意吩咐奴婢转告您,务必要一滴不落地喝完。”
“话已带到,奴婢便先告辞了。”
新月起身,随着沈潮云扬长而去。
竟被一介小辈这样折辱,沈子兴的脸色骤然间变得极为难看。
他猛地抬手,将桌上的茶碗扫到地上,气得手都在发抖:“竖子!竖子岂敢!”
沈若雪也蓦地攥紧了手,面上血色尽褪。
那日跪在中厅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被人按在地上羞辱的一幕幕刺激得她眼睛微微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