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脊背霎时一僵,心头只觉悚然。
沈潮云疑惑地嗯了声,尾音上扬:“翡翠,你是对我的决定有什么不满吗?”
翡翠颤颤巍巍地弯下腰,声音有些发抖:“没有!小姐,奴婢这就去办。”
这位五小姐从昨日到今日的所作所为,根本全然不似传闻中的那般心软易掌控,再没有人能比她更心狠了,那里头如今跪着的可是全府的主子啊!
甚至连夫人都还在那里,可她竟真敢让他们跪上一夜。
“对了,我记得沈二哥的腿似乎伤了,”沈潮云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句,“那就让大夫为他好好诊治,免得落下什么病灶。”
省得到时候怪到小叔叔的身上。
也好让他记清楚,究竟是谁让他受伤的。
蒙昧的昏暗微光下,沈潮云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浸着冷意,直直地望进翡翠的眼里,薄唇轻启:“我要休息了,无论谁来找我都拦下来,懂?”
“遵令,奴婢明白了。”
翡翠咬着牙应道。
沈潮云这才满意地弯了弯眼睛,转身回了屋子。
在靠近床榻的柜子上,找到了装放着蜜饯的紫檀木盒子,依依不舍地从捻起一个放进嘴里含着,甜滋滋的味道让她眯起了眼睛。
她褪去鞋袜,解下外衫,整个人钻进被褥里蜷着躺好。
许是乌泉给她煎的药有安神的效果,她刚品味完蜜饯的滋味,还没来得及思索接下去要怎么做,眼皮便困得上下打架,昏昏沉沉,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一夜无梦好眠。
次日清晨,沈潮云是被屋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给吵醒的,睁开眼看见陌生的床帏,她仍有些恍惚。
她不自觉地按住手腕,直至触到腕骨上的平安扣才安下心来。
正儿八经地坐起来,缓了半晌才终于适应了过来。
沈潮云摇响床头的铃铛,很快便有侍女端着推门鱼贯而入,她们的姿态比她立威那日还要更为恭谨,上前就要服侍她洗漱更衣。
“不必,你们在旁守着即可。”
她挥退走上前来的侍女。
在乡下庄子自力更生了那么多年,沈潮云很不习惯这种做什么都有人服其劳的感觉,她也不在意脸色惶惶的侍女,自顾自地洗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