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重女轻男”倒不知叫人该说什么好了。
朱熹看不惯此情此景,针对放荡人欲的士大夫提出“存天理,灭人欲”结果数百年后,到了士大夫嘴里,竟然成了禁锢妇人的词汇。
何其讽刺。
可秦扶清不惯着李文辉此类颠倒黑白,只会拾人牙慧的读书人,他引经据典,把朱子文集的话正反都拿出来反驳李文辉。
李文辉方才还在为自己占了上风沾沾自喜,这一下子,又有些急了:“你少添油加醋,在这里胡言乱语,圣人说的话你难道也敢质疑?”
秦扶清闻言,一下子就明白了樊大通之流为何会把杨朱思想讲成“一毛不拔”。
合着他们只听自己想听的,坚持取其糟粕啊!
圣人的话可能是好的,只是这些蠢货做不到好的,就断章取义,做坏的。
然后再说是圣人如此说的。
秦扶清暗骂了一声娘。
一根筋变成两头堵。
“秦扶清口中所说的圣人之言并非胡说!”
就在这时,陈蓉站在马车上,手中高高地举起一本书,“刚好我出门带着朱子文集,秦扶清说的是对的,朱子虽说“存天理灭人欲”可也说过赞同寡妇再嫁,以及对李清照多有欣赏之语!”
“圣人尚且能做到如此,难道你一个效仿圣人之言的鼠辈,也敢质疑吗?”
陈蓉今日没带面纱,她高高地站在那里,手中举着书,把众人的目光都给吸引来了。
陈蓉毫不畏惧,眼神里像是带着火,呼吸之中也满是火热。
她听了这场辩论,心底里莫名燃起一道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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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火想烧尽一切,想把她的灵魂烧的飞向高空之中,再迸发出力量燃烧给众人看。
凭什么说女子不行?
她明明做到了,为什么还是得不到承认?
李文辉可以骂秦扶清是胡说八道,可陈蓉手里的书骗不了人。
圣人怎么说的,只要一翻书就能看到了。
“圣人真的是这样说的?”
“圣人说的还能有假?”
“圣人说的如果是假话,那他们还怎么考功名?”
百姓们不懂秦扶清和李文辉谁个厉害,他们听半天也就是听个热闹。
不可能有百姓听的热血沸腾,回家对妻子说今天你别烧火做饭洗衣带孩子了,全都放着我来。
所以他们就是听个热闹。
谁看起来淡定,他们就站谁。
可若是比圣人言论和李文辉谁更厉害,他们理所当然地站在圣人言论这边。
毕竟读书人都是要背圣人言论才能考取功名的啊!
“你连圣人言论都敢妄自揣测,难道这都是樊大通教的吗?”
“樊大通,亏你还是望月书院的讲师,难道就只能教出这种水平的弟子?”
陈蓉没有放过樊大通,她在台下一直叫阵樊大通。
如果不趁此机会发泄心中的郁闷,她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既然都有不相干的人为她发声了,那她还害怕什么呢。
“樊大通!你要是有胆量,就站出来!”
“下去!下去!”
不知道是谁往台上砸了一个东西,接二连三地有石头砸上来,砸到李文辉身上。
李文辉龇牙咧嘴,没脸再在台上站着,只能急急忙忙下去。
樊大通在酒楼里坐不住了,这时候他要是灰溜溜的逃走,只会沦为更大的笑柄。
没办法,他只能收拾收拾下楼。
实在不行,就只能把李文辉当做弃子抛出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樊大通拖着笨拙庞大的身躯缓缓爬上台子,他气喘吁吁,天气炎热,他浑身都快汗湿了。
而此时,秦扶清身上已经干了。
二人攻守易势,显然换了位置。
“你……”
樊大通刚想开口说话 。
王崇礼带着两个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小偷,出现了。
他推着两个小偷上台,二人一上去,立马跪在樊大通脚下。
樊大通被这二人凄惨的情况吓了一跳,急忙问王崇礼道:“王捕快!你这是何意!”
王崇礼冷着脸道:“樊大通,你自己做的好事,难道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
“要是不清楚,我就让这两个小贼亲口讲给你听!”
樊大通心里扑通扑通的。
他想起来了。
他好像叫弟子找人教训秦扶清。
难道就是今天教训的吗?
怎么天底下会有这样的蠢货!
樊大通急忙去寻找弟子的身影。
可哪里能找到呢。
他那个弟子早就知道找的地皮被抓,生怕被老师责怪,早已经逃到不知哪里去了!
王崇礼哼笑一声,当着众人的面把那天遇见秦扶清,抓住俩小偷的事情说了出来。
猛地踹一脚小偷,厉声道:“你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的!”
“是,是樊大通!”
此言一出,台下酒楼里皆是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