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我也去啊!”
独留陶之一人在风中凌乱。
最终他们还是收拾了行囊,把陶之也给带下山了。
在山脚下,陶之问:“我家少爷还活着,你们要去找他,茫茫人海,能找到吗?”
计褚笃定点头:“能!”
陶之点头,茫然看四周:“那我就先回去了?”
秦行自然是不肯回去的,哪怕此次前往镇安府可能会丢掉小命,他还是决定要去。
大和尚可是把他的性命托付给了少爷,少爷给他起了名字,他该去的。
就这样,三人分成两伙,一伙向南,一伙向北。
秦行和陶之彼此告声珍重,陶之又辛苦七八日,差点累散一身骨头架子,终于回到安溪县。
他甫一到青牛村,村里村民没认出来他,还以为他是哪里来的叫花子。
认出人来后,他就被请到秦家去了。
端茶倒水,帕子浸透热水,敷在脸上,洗去多日污痕。
秦家人关切地问起秦扶清的消息。
陶之也没耽搁,说了自己去吉川县,秦扶清在那里还救了一个读书人,至今那味读书人都很感谢他。
在凤来县,有个算命很准的道士,对秦扶清推崇备至,甚至不远万里奔赴去找他。
秦家人一听,又是开心又是激动。
陶之到底把秦扶清去镇安府,镇安府闹了灾荒之事给瞒下来。
心里只盼着那疯魔的道士不会骗人,平安把秦扶清给带回来。
不然这一家的主心骨,不得散了吗?
陶之回家休养几日,才总算养回些人样来。
打从他回来后啊,锁头三天两晚往窑厂跑。
他问陶之,往北怎么走。
现在陶之成了十里八乡最厉害的人,他出了一趟远门,常人难以经历的远门。
陶之也不吝啬分享自己的经历,实际上等他回来休养好身子之后,自己也开始回味这些年的出行。
很美好,见识了很多人,很多东西。
怪不得少爷坚持要出去走一走。
出去多看一看,总能学到点东西的。
不过陶之告诫锁头:“你哥哥说的对,你不光要读书,也要锻炼身子,这样才能出去见世面,要是像我一样一把老骨头,还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呢。”
锁头像是在做一场远行的攻略,认真吸取众人的经验。
陶之还告诉他,出门一定要学会辨认方位。
锁头可得意了,他说自己分的清了,他学会了看星星,看星星就能判断位置。
陶之跟一个天文学家待了两日,也沾了点天文学的知识,他体贴地问锁头:“那要是阴天看不见星星和太阳呢?”
锁头傻眼了。
他出逃的计划不得不再次延后,每日在村里锻炼辨认方位,看星星,看太阳,没有星星和太阳就看河流,看草的方向……
直到锁头将辨认方位的本事练的像捡柴火一样高超后,他又一次从学堂逃跑了。
吓跑了鹧鸪鸟,锁头尽量从村里少人经过的地方跑,跑出村子有他也没有放松警惕,沿着大路朝县城的方向跑。
他要去找镖局,他给哥哥写了一封信,想要送给哥哥。
虽然他不知道镖局在哪,但他知道怎么找到苏木他们,他们是哥哥的朋友,一定能告诉他镖局在哪。
只用告诉他镖局在东南西北哪个方向就好了,其他的他自己就可以找到。
锁头一路跑,一次都没停过,他跟着人群混入城中,朝水井小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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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着门外悬挂的狮鼻环锁,发出的“砰砰”声响被院中人听见。
“谁啊?”是大哥的声音。
虎头一打开门,一个汗津津的身子就扑过来抱住他:“大哥!”
“锁头!?你怎么来了?爹娘他们也来了吗?”
锁头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他们让我来送信给哥哥,我自己来的。”
虎头眼珠子都快吓出来了,“这么远的路,你怎么来的?”他把弟弟带回院子,一巧二巧她们四个也都出来了,见到锁头,一番照顾,锁头始终不说实话。
就算他不说,一巧也知道他来城里绝对是为了秦扶清。
果然,这样一诈,锁头才说明来由:“我给哥哥写了信,送到镖局去,让他们送给哥哥。”
一巧觉得好笑,逗弟弟道:“你和镖局什么关系,你叫人家给你送信,你有钱吗?”
锁头摇头,钱?他哪来的钱?
然后可怜巴巴地看向大姐。
一巧伸出莹白的手心,“把信给我,我替你送去镖局,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要是做不到,我就不替你送,也不许别人替你送,怎么样?”
锁头哼哼唧唧,到底答应了:“什么事?”
“你可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
锁头点点头。
虎头气的要揍他屁股,“你这一跑,家里得担心多很,娘说不定都要急哭了,又找不到你人咋办?”
锁头生来是个犟种,挨了几巴掌一声不吭。一巧拦住虎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把他屁股打开花,他下次还这样做。”
虎头总算不打弟弟了,她拉着弟弟的手,问他道:“你听见了吗?下回你再想来送信,必须跟爹娘说,说了才能来,不然谁都不会替你送信的!”
锁头捏着皱巴巴的信纸,勉为其难答应了。
虎头气道:“这犟驴,谁说话也不肯听!三弟走到哪都不知道,怎么能把信送去呢?”
一巧也很无奈,只能尽量两头圆:“算了算了,能不能送到另说,今日要是不把他的信送出去,我估计他都要赖着不肯走了。”
小院里有信纸,一巧把弟弟写的信装进信封,用浆糊黏住,又在上面写了锁头的名字。
“大姐,你没看我写的信吧?”锁头担忧地问。
一巧用信封敲他,“我看你那信做什么,无非是告诉你三哥,你捡了多少柴,做了哪些梦,读了几本书,你说是不是?”
锁头脸一红,他不就这些可写的吗?
虎头带着弟弟去镖局送信,虎头正在和压镖的人交涉,锁头却被镖局里传来的呼喝声吸引,慢慢靠近。
扒着镂空的院墙,他身子都悬空了,看见练武场上十几个赤着上身的汉子正在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