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俩商人要去雍州,雍州就在北方,走那么远的路贩卖私盐,这里面绝对有端倪。他并非完全相信计褚的卜算,可将这二者一联系起来,秦扶清那要命的好奇心就压抑不住了。
雍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热闹,怕是他必须得去走一遭,瞧一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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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这样子,你是不打算避祸?”计褚直言不讳。
秦扶清也没瞒着他:“确实,这并非我的行事风格,敢问道长,我若执意前往,可会有杀身之祸?”
计褚沉吟不语,过会儿才道:“遇河搭桥,遇山开路,逢凶化吉之兆。你并不会有生命危险,可他…就不一定了。”
计褚伸手指向秦扶清身后的秦行。
秦行立马吓得两股颤颤,“少,少爷,要不咱们换条路走吧?”
秦扶清拍拍他的手,让他放心:“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带你以身涉险的。”
他一向言必行行必果,秦行把心放回肚子里。
秦扶清好奇问计褚道:“道长,你的卜算之术,是通过观星习来的吗?”
“是啊,你跟我来,我带你去后面看一看,”计褚起身,将秦扶清带到大殿之后,别有洞天。
大殿后是一片青石板铺就的偌大广场,在这片广场上摆放着几个物件,秦扶清也曾见过。
一是日晷,二是观星仪,三是金属星盘。
日晷可以通过日照在地上的投影长度,确定太阳高度和季节。
观星仪由多个同心圆环组成,中间设置有窥管,可以指向天空中的特定天体。
早在西汉时期,最早的浑仪就已经初具模型,后来由历代观星学者改进,才有了秦扶清眼前这座当前最精准的观星仪。
它可以测量天体赤道坐标和地平坐标,由此来更准确地确定天体的位置和运动。
至于金属星盘,则可以助人观察到天上星宿的位置和高度。
秦扶清很能明了这些仪器的用处,并且在第一时间想到诸多发挥利用。
观察天象自古有之,简单来说,最直接的好处就是与农耕相结合。
古时候的人们通过观星,把一年划分为二十四节气,每个节气该做什么,农民一览无余。
除此之外,观星与算学也有很大的联系,想要算清楚月食、五大行星的运动、计算各地的昼夜长短等,就要用到算术和代数。
至于明白了天体的运行和人的命数会有什么联系,这并非秦扶清的擅长。
不过前世基础打的好,秦扶清也能就观星和计褚聊成五五开。
一开始计褚还觉得秦扶清是在胡编乱造,可当秦扶清说了开普勒定律中的轨道定律后,计褚先是皱紧眉头,大声反驳道:“不可能!”
可随后又陷入沉思,着魔似的跑回大殿中,拿出纸笔来原地铺下开始计算。
江蒙看的目瞪口呆,他连秦扶清说的那些是什么都听不懂,“师叔他是怎么了?你对他说了什么?”
秦扶清冲他眨眨眼,笑笑道:“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帮他窥见一点真实。”
江蒙一头雾水,听不懂他说的都是什么意思。
再继续追问下去,秦扶清却又什么都不肯说。
秦扶清不是不想说,只是江蒙不研究星体,他根本无法理解秦扶清说的那些定律。
秦扶清没研究过星象,比起计褚来说,他就是个卑劣的盗火者,借用时间差来碾压这时代的一些天才。
就像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携带月薪三千重回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一样。
三千块钱不多,但足够在六十年代生活的更加幸福。
秦扶清并非全知全能,就像他知道开普勒定律,却又不知道明白这些能做什么,很多知识和技能他知道,可他一个人能做的事情太过有限,就算是知道,又能有什么用呢?
但如果他把这些知识传播出去,比如教舅舅植物杂交,教大夫陆弘观察微观世界,告诉计褚一些天文相关的知识……
谁能推断出来,蝴蝶的翅膀究竟能扇起多大的风浪呢?
道观有厨房,厨房里米面粮油应有尽有,应该都是计褚的信士送来的。
秦行烧火,江蒙备菜,秦扶清负责烧菜。
夕阳西下,暮色苍茫,星子代替太阳升起,高高悬挂在幽蓝的天幕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