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贵!若是直接渡江,不才收二十文钱?”
“汛期啊,我们也没办法,实在不行,你们走陆路,绕的更远!”
秦扶清在人群后,也看出这船家有坐地涨价之气势,奈何这人群之中有人急着赶路,耽搁一天便误一天银钱,仔细算来,还是掏钱坐船去下游渡江划算。
可看着湍急的江流,众人不免心中犯怵。
“掏钱坐船没什么问题,只是你这船可能经得起风吹浪打?”
那船家咧嘴一笑:“嘿,你这话问的话。你若是信不过我,且去附近水邬打听打听我江中银鱼的名头,我娘生我那天就在船上,我还没落地呢,我爹划着船先吃了十八九个比山还高的浪头。任谁都说我天生是吃水上这碗饭的,你们若是不信,且看我给你们露一手!”
他说罢,把头上斗笠扔到一旁,褪去上身汗衫,连裤子都脱的一干二净,赤条条的,二话不说,如银鱼般蹿进湍急的水流之中。
这般急的江水,还不知里面有多少漩涡,别说人了,丢根木头进去都能卷到水底半天浮不起来。
有人吓得大叫:“他跳进去了!要出人命了!”
不远处还有看热闹的船家,在那笑道:“这夯货,迟早死在他自己手里头!”
秦扶清看得津津有味,他就说出来走走是好事,在家哪能天天看到这般多有意思的人呢。
众人在江边围观,替船家捏一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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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那人从混浊的江水中露出头来,露齿一笑:“接着!”
说罢,一条闪烁着银光的白条鱼被扔上岸。
那船家也手脚并用爬上来,一边套衣服一边道:“这回信了我的本事吧,你们要赶时间渡江,非坐我的船不可!要坐的赶紧交钱,一会就出发,都赶紧的!”
“少爷,要不咱们还是等等吧。”秦行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胆大的人,他倒是会凫水,可在这江中浪打浪游个来回,就跟调戏阎王爷一样,真怕有去无回。
江边等的人挺多,真交钱上船的还是少,大多数人都在观望等待。
船家也不着急,从河边捋了草绳穿过鱼口将鱼身弓起绑住,又吆喝道:“三百文钱,船上各种鱼管够!包你们都没吃过!”
正打算交钱的和尚双手合十,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贫僧不吃荤腥。”
船家尴尬笑道:“莫急莫急,还有白粥可喝。”
“一、二、三……已经有四个人了,再来四个人,咱们就发船!”
他说着,跳上船把鱼挂在船尾垂在水中,又回来要解栓船的缰绳。
秦扶清走上前道:“二人一驴,可能上船?”
那船家仰头看他,“小孩可有钱?”
“有,没钱怎么会来问价?”
“那肯定能上船啊!”船家把绳子拧几圈攥手里,看清长耳的体格后:“嗬,这么壮的驴?乖不乖?”
“还算听话。”
“那就上来吧,给一两银,我就不收第八个人了,你这驴子实在占地方,如何?”
秦扶清打量一下长耳,想了想,觉得也不算太过分。
秦行心疼地掏出一两银递给船家,“给你,可千万要将我们平安送到啊!”
他们二人一驴上了船,船家便解开绳索,跳上船,不消片刻,船体晃动,长耳被安顿在船尾,乖乖卧在船舱里,显然有些慌乱,嘶鸣着寻找主人的安慰,秦扶清坐在一旁,给它顺毛。
“乖长耳,不怕不怕。”
这时,船上一布衣书生笑道:“这三百文不白花,未来两日都有孙楚声做伴,也能聊以慰藉,大伙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