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怜悯我,同情我,还要留我一命,要用我来对付您,这公平吗?boss?这公平吗?这对我公平吗?”
boss:“时代在往前走,强尼,时代在往前...”
“你现在要毁灭我了!”康雀·强尼震声喊道:“难道你就没有半点愧疚吗!”
好猫咪如此说——
“——我不能愧疚,你已经回不了头了,你没资格。”
康雀·强尼终于死心,他知道那句“时代在往前走”的意思。
只因为一点点贪心,一点点执着,他走了捷径——阑
——攻坚队的调度需要交通署配合,每一次任务都是与vip前往未知地块拓荒,拥有相对可靠的情报时,列车开向荒野为兵员提供后勤,让战士们全副武装去对付荒野中的天灾恶兽,这一切都需要傲狠明德来审查,调度攻坚队的权力也掌握在boss手里。
康雀·强尼并非他自说自话的那样悲苦——
——是他亲手把自己送去了地狱,是他与拓荒的vip私下商议,和黄石元老院的游资团队订了契约,是他向傲狠明德递交了假情报,生怕被勇敢热烈的红石人抢走头功。
只要打下新的土地,他就能得到一处容身之所,或许铁路网向外蔓延,他就可以成为新的交通署领袖,有了金钱和权力的武装,他的弟兄们能得到更好的装备,一切都能变得更好,能凌驾于其他战团,变成boss眼里最强大的攻坚兵团。
他把所有的弱点都暴露出来,将死门都献给了敌人。
可康雀先生没想到的是,精明的黄石人总会两头下注,庄家通吃,怎么会放过这种好机会呢?
他被明码标价卖给了癫狂蝶圣教,新土地则是几经易主,由红石元老院主导的交通署拿下。阑
在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里,为了苟活下来,康雀先生摇身一变,成为慈悲爱神的癫狂蝶代言人。
今时今日,连强尼先生的干部都认为,这个领袖很喜欢哭。但他是一边哭,一边把吃人的生意做大做强,却从没有后悔的意思。
时至今日,boss依然不知道康雀·强尼嘴里有几句真话。因为这位优秀的战士总是在各个站点四处奔波,躲过了好几次维克托的魂威审查——列车实在太慢太慢,康雀已经跑得太远太远,追不上他的野心。癫狂蝶离他太近太近,只要失败一次,他就会跌得粉身碎骨。
“傲狠明德...”康雀先生平静下来,开始讲谜语:“末日已经来了。你再怎么挣扎,也是无济于事。”
boss:“你要开始放狠话了?”
康雀:“我从不期望得到您的原谅,这次也一样,为了考上检察院,我读过地下世界的法律,知道自己犯了多少罪。”
听见“这一次”时,boss终于开始弹琴,终于把所有犹豫都丢掉。终于明白这个战士自始至终都在说谎,披着伪善的皮囊,干着吃人的勾当,所说的一切都是在为罪恶找冠冕堂皇的借口。阑
康雀:“我们依然被困在二十世纪,困在一座铁牢里,有个看不见的鬼魂死死将我们抓住了。它逼迫我们接着吃人,再怎么先进的科技,再如何强大的工业机器,再怎么精妙的规矩或法律,都无法杀死这个已经死掉的鬼魂。”
boss:“我的战士不光会毁灭你,还会毁灭你的保护伞,我知道他们是谁,过了这么多年,你都没有老,恐怕始作俑者是[永生者联盟]。”
康雀:“你斗不过人的本性,东方有句古话,叫人欲即天理。”
boss:“我有机关铁铳,还会怕你的凋花猎弓?癫狂蝶的战帮会变成肉泥,而我的战士连军事法庭都不用去,因为火力太勐了,根本就找不到证据。你本来有机会成为我的得力干将,你本来有机会成为枪匠——却放弃了这个机会。”
康雀:“时间在二十一世纪初就静止了...”
boss:“子弹会给你答桉的,因为刚出生的子弹会将第一眼看见的人当做妈妈,然后投入你们的怀抱。”
康雀:“你...”阑
“死了么外卖的电话炸弹会播放一段铃声,可以给你留遗言的时间,非常人性化,比尤里卡发生的惨桉要慈悲得多,至少你有时间说遗言,被你直接间接杀死的人们连遗言都没机会留下来!”boss红了眼,与这癫狂蝶圣教的臭小鬼说:“和我掰头(battle)嘴炮?你算老几?等死吧你!”
琴声时而悠扬热情,时而悲伧激烈。
boss抓来卫星电话砸了个稀碎,它用力呼吸着,呼吸着,似乎很久很久都没如此愤怒。
......
......
[part三·不存在的乐章]
海滨道路的所有光源都熄灭——阑
——漆黑的影子在夜幕中现身。
闪蝶衣的面盔亮起炬火,杀神来到了赌场的大门前。
“和约定的时间一致。”江雪明与爱人说,“哈斯本和唐宁已经把海滨街道的电源断了。”
白青青拉下面盔,夜视仪里的敌人无所遁形:“我爱你!”
江雪明:“为什么这个时候说起这件事?”
白青青:“和你老弟学的,开打之前要插旗,旗越多效果越好。”
江雪明从武器箱里取出ash12.7,交到爱人手里,自己则是带着狩猎女神和景光。阑
“奥康娜和比利在约会,我们要穿越十八个房区,从这里一路杀过去,根据两个学生的调查结果来看,要面对四百二十二个敌人,没有多少灵能者,但是他们都有枪,部分摄像头有夜视功能,但没有单兵装备的夜视仪——在奥康娜赶回来,她要调度精英兵的时候,把她打成箩筐。”
“箩筐有多少个眼儿?”白青青问。
江雪明:“得看尺寸。”
白青青:“总得有个标准吧?我得预留一部分子弹呀...”
江雪明:“把脑袋留下来,方便记者拍照就行。”
白青青:“我的妈呀,难度还挺高。”
距离赌客完全疏散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阑
——没有电源,普通市民很快就会离开。
江雪明说起比利的事情。
“今早比利和我说,他想为奥康娜求情。”
白青青颇感意外——
“——这小子哪来的自信呀?普信男真下头,笑死惹!~他也配给癫狂蝶圣教的干部求情,多大脸哦!~”
江雪明解释道。
“不是的,不对,不是这个逻辑。比利想和奥康娜结婚,当个赘婿,从此荣华富贵衣食无忧。”阑
白青青嗤之以鼻——
“——没出息!”
江雪明感叹着:“他和我哭诉,和我说起生活的难处,和我说普通人多么多么不容易,找了很多借口,可是没办法说服自己。”
“他没办法说服自己当个坏人,没有那个决心,他恨自己无能,白猿号的工作,是一个小鱼人介绍给他们两兄弟的,这小恩人鲨鲨不过十二三岁——父母很早就死了。”
白青青突然愣住,好像明白了什么。
江雪明:“鲨鲨的父母也是鱼头帮的人,被爱神慈悲会杀掉了。”
白青青一下子红了双眼,不知道说什么好。阑
江雪明:“比利骗它,骗小鲨鱼说——要带它去发大财,要让它过上很好的生活。”
白青青的声音带着哭腔:“这个王八蛋!”
江雪明:“可是比利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他终于是痛哭流涕的,承认自己差点走了无法回头的捷径,愿意配合我们的任务。”
白青青:“他还算个人!他还想起来自己是个人!”
江雪明:“我觉得鲨鲨才是天使,是这两兄弟的小天使。它能被老可汗捡到白猿号来,真是太好了。”
他们等待着,戴上防割手套,蹲在赌场大门前的阴暗角落。
看见远方海滨沙滩映出城市远方的无数繁星灯火。阑
看见白猿号在浅海石床上发出的幽幽冷光。
人间的悲欢,谁能看得穿。
和奥康娜一样,和康雀·强尼一样。
明知道会输,还是会去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