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想逃——
他怕这样疯狂暴戾、毫无理智的阴鸷面孔,他挣着脚去爬,脚上却传来刺痛,将他死死扎根在原地,不许他移开半分。
他垂头咬着唇,眼眶中跌出大滴大滴的泪水。恨自己的腿无用,发疯了似地敲打着自己的两腿。
直到那熟知的面容猛然抵在自己眼前,他呼吸一窒,睫毛剧烈扇动,几乎能闻到他的呼吸。
男人抓上他的脚腕,面容清晰到再不容忽视。
滚烫的泪水从眼尾漫出,他颤着眼帘,看到男人眼里攀出一根根骇人的血丝,咬着牙目眦欲裂说着……
说着——
“像你这样,就理应被折断四肢,拴在榻上,日夜哭嚎。从此长了记性,再不敢妄想从我身边逃开。”
褚溟抬手轻轻摩挲着他脚腕间发红的压痕,感知他幽幽转醒,才转而轻笑一声。
被他抚摸的脚踝处无血漫出,显然是已经处理过伤口,留下一道暗红的痕迹,但他的脚却是彻彻底底被他给废掉了。
“废掉也好,看你今后还怎么逃。”
他脸上心满意足地挂起了笑,眸中闪着疯狂的血光,又像是调笑般,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
失焦的目光落在褚溟勾地猖肆的唇瓣上,凌秋水囫囵地咽了咽口水,眼帘颤得厉害。
……是真的,昨夜,被挑断脚筋,是真的。
似乎梦此刻停滞,他面容上勾起的笑和噩梦中在阴霾里看到的玄衣身影一样疯狂,让他却颤栗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噩梦与现实此刻相交,叠在一起,竟看不清究竟是噩梦还是现实。
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他试图颤了颤眼帘,想挣脱身子,却引得缚手的金属链条一阵阵叮当作响。
他怔了怔,抬起手腕,看到链子紧紧锁在自己腕间,内里环了一圈绒毛,所以不至于将他的手腕磨损,链条的另一端则挂在支撑床榻的红木之下。
脚腕处没有链条,却也同样,没有任何知觉。
甚至,浑身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