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你莫要因此恨她,我该偿的,绝不会忘…”
朱纵掀帘走出去之前,还是拢衣,躬身长长拜了下去。
而阚御文两行清泪落下,双眼红肿干涩,定定僵住,也不看帐中长拜的岳父。
“您…虽不是凶手,但我祖父、我父之死,忠义侯府败亡之事…”
阚御文知道自己该恨他,当初的一封手书,牵扯出了这桩毁天灭地的大案。
自己也从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忠义侯小世子沦落成泥,他们阚家就唯留祖母与自己。
但若是要恨,最当为阚家偿命的就是先帝,是他不辨忠奸,背信弃义,将祖父及忠义侯数十万将士坑杀在北境。
先帝已死,自己这家仇该向谁讨,向这朔姓皇室吗?那他和反贼逆臣何异?
他脑中很乱也就没有觉察,今日朱纵前来坦白,心中抱了多大的死意。
天亮之后就到了大王女封地附近,既然允了朱家人返回大禹,大王女也没有横加阻拦,很是宽宏放朱雀与父母相见。
一番寒暄之后,两个小孩子被拢到一块儿玩,朱纵才找到和女儿说话的时间。
“父亲终于能够回到大禹了”
朱雀以为父亲应该是满心欢喜,或者大难之后的豁达通透,却见他只是点点头,
“能够埋骨大禹倒也是为父之幸”
再多的他什么也不能说了,父女一场缘分,竟不能护佑女儿终身,还要累的他们夫妻离心。
“阚家这儿郎是难得的佳婿,你们定要好生相处,养育儿孙”
女儿啊,父亲终究是对不住你!
朱雀也就匆匆与父亲见了一面,为免时久生变,第二日一早,朱家众人就被护送回了西凌城。
五日之后,朱纵死讯传来。
“夫人,您用些吃食吧”
木九,刘青柠在帐外守了一夜,听着夫人呜呜咽咽的哭声, 众人也是心酸。
夫人这一家分离两地,乍久才得团圆,又遇这等悲事!
“父亲可曾留下什么遗言?”
隋理摇摇头 ,朱雀抱着怀中的小西,小小的人儿为母亲拭着眼泪。
“外祖给了我这个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