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痛苦的闷哼被声音的主人掩饰得很好，以至于响声并没有传远。

没有人听见，自然也无人发现这个小角落里正在发生的事。

……

已经流脓发黑的手掌脱离了手腕的桎梏，啪嗒一下砸在地上，在不算平坦的雪地上咕噜噜滚动，最后被灌木丛挡住。

汗水一滴又一滴顺着粗糙的脸颊滑落。

能用水果刀将手掌切下来就足以见得这个人用了多大的力气和决心。

一把将断掉的水果刀扔在一旁。

盛江山脑袋上的汗水浸湿了发梢，他咬紧牙关撕扯下一块布料缠在断掉的手腕上。

手法虽然粗暴，但是却缠得很紧，很大程度减缓了毒素的蔓延与血液的流失。

做完这一切后，他又掏出挂在脖子上的东西。

那是一个颜色质地都很漂亮的半透明小玉瓶，模样瞧着只有成年人的拇指头大小。

盛江山咬住瓶塞，一个用力把塞子拔出吐掉。

舔舔发干的唇，犹豫间瞥见自己躺在地上发黑僵硬的手掌，他一狠心，肉疼地把小玉瓶里的黑色液体悉数喝光。

温暖的液体通过食管一路往下进入胃里，不等细细感受，一股冰凉感就在四肢百骸散开。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盛江山能清晰感觉到它们正在往自己的左臂处聚集。

手臂渐渐变得僵硬，就在他以为自己的手臂会坏死时，那些冰凉的东西已经通过肩膀到达了目的地。

冰凉感在接触到毒素后逐渐升温，通过血管一寸寸自大臂向下移动。

发黑僵硬的手臂肉眼可见的变得红润，黑色脉络渐渐褪去。

模样骇人的毒素如潮水退散，一滴接着一滴落在颜色极浅的粉色雪地上。

待毒素流尽，没了黑色的遮挡，手臂上腐烂流脓的地方就暴露了出来，

但是很庆幸的是它们并不如手背上的严重。

整个过程中，盛江山都是惊奇的，他真的没想到小玉瓶里的东西这么好用。

发麻的手臂逐渐恢复知觉，待毒素悉数流出，盛江山从空间里拿出一卷绷带，在连接着手掌的腕骨处缠起来。

包扎好伤口后转念一想，随即暗恨自己当初的愚蠢。

这种好东西只有这么一点点，怎么那时候就不知道多骗骗那个圣父呢？

如果当初他装得像一些，又或者态度强硬一点用武力威胁那家伙，那这些好东西岂不是都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吗？

可恶，这泼天的富贵终究还是从他眼底溜走了！

他盛江山自认为是个人物，却连这等好处都得不到，真是，真是想想心肝都要气炸了。

像是在提醒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般，他的手臂再次传来了密集的刺痛感。

被戾气操控的盛江山心头一紧，反应过来自己的情绪不对劲后迅速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心情。

他记得那个救了自己的圣父给他提过这种药的副作用。

那人说只要人心里的欲念或者恶意越大，这个药的使用效果就会越差，

并且会伴有副作用，当欲念达到极致后甚至会变成能夺人性命的毒药。

想到自己差点中招，盛江山一阵后怕。

好险，自己怎么能忘了这事呢。

平复好心情，不去想那么多，仔细聆听四周的动静，

确定没有人暗中埋伏后他小心弯腰，警惕地往通向城市的方向走。

***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肉质与树木烧焦的气味。

穿过高矮不一的灌木丛，入目的都是被烧得漆黑的枫树与掉了一地的藤蔓。

四周很静，除了积雪落地的哗啦声外压根听不见别的动静。

瞧着不像是刚刚发生过一场残酷战斗的样子。

呛人的烟味萦绕在鼻尖，简凌眉头紧蹙，不适地用手在鼻前扇了扇。

星星点点的火光还在兢兢业业燃烧着，恰好给简凌提供了视物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