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暻在信中措辞十分诚恳,对自己当日的情绪失控表示非常抱歉,并已经做了深切的检讨,希望顾翎昭能大人不记小人过,谅解他这一次的错误。
这个意思明明几句话就能说清,但叶暻愣是絮絮叨叨地写了两大篇纸。而后面更是还有事无巨细问及顾翎昭饮食住宿的,吃的东西可不可口,有没有忘记吃晚饭,晚上睡得好不好,床铺是软还是硬......
就这样读完黑压压的五六页信之后,顾翎昭面无表情地揉了揉累得发酸的眼睛,并将最后一页信纸抽出。
小主,
这张纸上的字数少了许多,准确来说只有八个大字——翘企示复,希垂尺素。
顾翎昭鸦青色的眼睫微微颤动,脑海里莫名闪过了叶暻拄着脑袋,可怜巴巴等待回信的场景......
这种想法很危险,顾翎昭用力拍了自己额头两下,心道自己还是太闲了,竟然愿意浪费时间在这里看这些无聊的东西。
但撇嘴归撇嘴,顾翎昭还是将一旁的笔砚拖了过来,她觉得还是给叶暻写上两个字的好,凡事不能做得太绝,免得这个混账东西再做出什么犯浑事情来。
顾翎昭研好墨汁,铺开信纸,但落笔时却犯了难,叶暻今日写的东西太杂,乱糟糟地一堆问题,她一时竟挑不出来该回答哪个。
无奈之下,她只能将叶暻的长篇大论再扯回面前。
顾翎昭满脸不愿地看着这一个个苍劲有力的字,看着看着,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这字好似跟之前的不太一样啊。
“嗯?是我眼花了吗?”顾翎昭立刻从桌案下的抽屉中找出所有信件,一张张地铺在桌面上。
不看内容,光看字数,越是向前追溯,信纸上的字就越少。而拿起信件仔细端详,能看出叶暻前几日的字迹同今天的差别很大,单看很难察觉,但比对到一起,则高下立判。
顾翎昭举起叶暻第一天写来的信,眼睛一眨不眨地从头看到尾,那上面的字如今比照看来竟是格外虚浮,笔锋无力,字迹断续,每个字都像是飘在纸面上一般......
“他这字是怎么写的?已经不学无术到这种地步了?写字还要现学现练啊......”
顾翎昭秀气的蛾眉越皱越紧,有一个念头在心中即将破土而出,可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大力推开,一个人影狼狈地滚了进来。
“楼主,出事了!乔公子他、他被劫走了......”
顾翎昭猛地站起身来,她看着黑州血迹斑斑的衣衫,脑中顿觉轰的一声响。